马车已经走远,卫国公想要老婆孩子,这会巴巴的跟在这马车后头,哪怕没人给好脸于他,他也要紧紧的跟着。
站在原地不曾跟上前的顾棠与神色显得黯然的萧战开诚布公着,想问萧战可看到了现如今这情况,当初的他没有说错。
萧战难以应付那些打着将军夫人宝座的人,难以应付这许许多多的算计,到最后,那些人随时随地的都可以像是在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捏死七夕。
七夕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母家,需要一个任谁都不能欺辱的身份,现如今的七夕,便是连太后想动,也要看一看崔氏一族的脸色。
清河崔氏这四个字,便是无上荣耀!
顾棠不是来和萧战炫耀的,只是告诉萧战,自己从前与他说的话完全正确,他从一开始就该听自己的,也少让七夕吃些苦。
需知道,七夕差一点就叫人烧死在了屋中,若非自己早留了心眼,萧战这会只有哭的份,七夕也只有躺在棺材,甚至是曝尸荒野的份,光是想想,怕是都觉得心上发寒。
也正因为如此,顾棠希望萧战往后不要再那样的自负,自负到总认为自己能把一切都做好,到最后,其实也不过是什么都做不好,大家各自苦恼罢了。
将军府上的老夫人都已经出手到了发卖的地步,他处理不好老夫人,便是心系七夕,又能如何。
顾棠没有想着昔日婚约想去纠缠七夕,七夕已经不是小时候总爱揪着自己衣袖的卫玥婷,她不记得过往,若他日七夕心中有人,顾棠也能做到欢喜送嫁。
可若那个人连她都护不住,想来,卫国公也好,崔氏一族这么多的长辈也罢,这个门,那个人是踏不进去的。
“告辞!”
顾棠打量着不曾说话的萧战,此刻没有多言一句,抱拳与萧战说了一声告辞,真正的告辞,不做旁的多言。
顾棠离开的方向是七夕所远去的方向,寻回七夕,对卫国公府,对崔氏一族都是极大的欢喜事,顾棠是大功臣,且如今的他,多了一个身份,卫国公未来的女婿,他的未婚妻,已经寻回来了!
萧战没资格反驳,也没资格多言,他知道,自己和七夕……现如今他站在原地,七夕越行越远。
而另一边,被如珠如宝一般接走的七夕众星捧月似的被接回了京城之中的崔氏大宅,这一座七进的大宅,远比老祖宗当初在并州的大宅看着还要威严。
自正门入,里头遍布花园湖畔,这宅子里,三位舅舅都一并住着,舅舅加上舅妈,在加上这六位表兄与表嫂,当真时十分的热闹。
大舅父崔儒生如今任理藩院尚书之职,也是当今皇上年幼时候的师傅,算是位极人臣,朝中也颇具威名,他在这大宅之中当家,大舅母赵氏自然在这府中主理中馈。
二舅父崔儒修从商,江南发家,这大周一大半的丝绸米面都是从他手里出去的,手中家财算是富可敌国,他不常在京中,常与二舅母在江南,这次回来本就是老太太急召,这才赶回。
三舅父崔儒衍从政,在老崔大人去后,直接袭爵成了镇国公,如今在朝中理事,常居这大宅之中,余下的兄长们,文武工商都有涉猎,也十分优秀,光是这些哈都是崔氏一族嫡出的人脉里。
这还有旁支,有庶出子嗣,这些人遍布大周各地,也是到了这一刻,七夕才知道,为什么老祖宗会说,便是她的手抖一抖,那皇帝那儿也要给个三分脸面这话。
这话出自于此!
世家这个词,上百年的沉淀,多少朝的沉浮,就好比一颗大树,除却上头的枝繁叶茂,这树底下还抓着多少的根枝,根本不好去数,也不好去动。
七夕在崔雅舒的陪伴之下见过了她还不能全部叫出来的长辈平辈甚至是晚辈,收了无数的礼之后,总算能够得以回去休息片刻。
七夕所居的院子是从前崔雅舒尚未出阁时候的绣楼,绣楼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唤渡月,这里前前后后连带这花园小池都有,地方极大,七夕这会不过刚沾了凳子,就听见外头有吵闹声。
“雅舒,我知道,原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两个,如今你和孩子都回来了,你就让我进去和女儿说一声话吧!”
“呸!你也配!女儿待在京城里是一天两天么,你知道她怎么到我身边的,你连你自己女儿到底是谁都认不出让她这么被人欺负,你这个做亲爹的简直就是个废物。”
自回到大宅之中后,七夕忙着见这许多得长辈,这忘了那头跟着来的卫国公,如今卫国公跟着到了渡月楼中时,原想跟着进来一家子团聚,好好物叙旧,不曾想直接让崔雅舒给拦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