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恶毒,难道不是七夕这些人更恶毒,将计就计,竟然设计了自己的清白,一个女子的清白多么的重要,他们难道不知道么,这是在毁了自己。
这些人其心之毒,可以想见,她不过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怎么了,做什么回过头来挨了巴掌的竟然还是自己。
奔溃到了极点的昌平这会瘫软在了地上,哭的凄凄哀哀,无比的伤怀,再没有了往日里的盛气凌人,这会身子的异样,让她始终不能忘记,自己就在刚才,就在众人面前,所上演的那一幕。
她恶心,满身满身的恶心……
“銮仪使周大人家的次子周启圣是你皇兄有意栽培的人才,本来哀家与你皇兄原是打算在今日圣寿宴上为你二人赐婚,他日将你风光大嫁,你算计了他们,他们也算对的起你,没把你胡乱塞了个侍卫甚至是更恶心的人,你也就知足吧!”
看着昌平如今瘫软在地上大哭不已的模样,太后长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只让昌平接受眼前已然无法更改的事实。
事情已成,再无任何更改,这个周启圣文采出众,容貌上佳,年岁与之亦是相当,是个好人家好门户,他日成婚,皇帝赐下长公主府,她也用不着在婆家受气。
在长公主府中,她依旧可以做她自己的主,红妆相送,风光大嫁,这是自己和皇帝早已经为她想好的出路。
必然会让这京城上下的姑娘妇人,个个羡慕,绝对不输了任何一点,可惜……昌平如今让猪油蒙了心,是什么也看不见,也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太后说这话里是真的带着庆幸,庆幸着这件事情虽出了纰漏,昌平虽出了丑,可也算不得真的丑,好歹还是他们心目之中的人选。
若那些设计昌平的人心再狠一点,选了一个太监搅合着,那昌平这辈子便是真的白送,也没人敢要,这个公主是真的毁了,毁到彻彻底底的那种。
“什么銮仪使什么周启圣,我不要,我不嫁,谁也别想让我嫁人,我现如今便出去把七夕这个贱人的头给拧下来……我……”
“你去,你有本事你就去,看看到那个时候,到底是你的头被先拧下来,还是那七夕的头被先拧下来,你今儿个只要敢动手,明儿个四大士族联合发起兵变,你的皇兄江山不保,到那个时候,你连七夕这么一个乡野里出来的女人都不如,你只管试试看,你亲娘这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昌平这会满腔怒火难以压制,眼泪鼻涕横流,身上只裹了一件衣裳的她无比的狼狈,就这么咬牙切齿的便要冲出这扇门,去为自己报仇,要把七夕的头砍下来,砍下来之后,她要把这颗头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身子刚不过站起来,尚未动上分毫,她整个人就已经让太后给推了出去,让她一个趔趄,彻底跌倒在了地上,手心擦去了一层皮,痛到整个心恨不能都揪起来。
太后看她彻底疯魔的样子,只让她去,去找七夕报仇,去把七夕的头拧下来,前一刻她只要敢上手,后一刻,萧战与顾棠这两个人就会上前,把她的手卸下来。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公主这个身份是她的保障,可保障这两个字,由始至终那都是皇帝所赐予的,皇帝不是靠着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做皇帝的。
皇帝的底下有官员,有万民,皇帝是靠着这些人的推举才会成为皇帝,四大家族镇守四方,从不自傲,却也不忍叫人有所怠慢。
从来都不与朝廷作恶,却不代表他们不会作恶,光是一个崔家,就有整个江南米面丝绸在手,富可敌国,这是能比的么,这也是能够作恶的么?
如今太后也不拦着昌平了,只让昌平出去,她要是不顾及着亲母亲兄长,那就去,去抖个鱼死网破,到那个时候,她们一个个都可以人头落地,身体与头分离了。
“去呀,你怎么不去了,怎么不动了?放着好生的太平日子不过,你且去,我纵着你,你只管去!”
为着太后这会这句话,昌平瞬间竟然不敢动了,倒在那地上,手脚好似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太后,话也说不出一句。
太后不拦着她,只指着门口处的方向,让她赶紧走,赶紧动手,这辈子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便是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误了一辈子的名声……
“啊!!!”
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在这最后一刻从昌平的嘴里喊了出来,昌平公主从地上站起,没有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而是冲着那柱子,直接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