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为什么要走,你刚大胜归来,皇上难道没对你大加封赏,你如今是安远将军,两场战事,一个陈国,一个羌族,你难道不该是晋封加赏,最少最少也该是个镇国将军……”
萧老夫人在家门口整整挂了十串的鞭炮,一路从头到尾,在看见萧战的身影之后,这些鞭炮便开始点燃,响彻整个将军府门口,可谓热闹非凡。
她在这京中受辱这么久,受委屈这么久,现如今眼瞧着儿子风光归来,她可以扬眉吐气了,走?绝对不行!
“我不走,你知道你一走这大半年,我在这里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每日里连门都不敢开,生怕叫人拿石头给打死了,这些人说你是逆贼,说我是逆贼之母,你帮着皇帝……”
“母亲,你的理智呢?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功高盖主,你原是最英明的,为什么现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萧老夫人拒绝着萧战的话,只道自己要在这京中风风光光的等着受封,可惜话没说完,就叫萧战给呵斥了起来。
萧战是当真气结的那种呵斥,咬着牙只道她该明白,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从前她是嘴懂这些的,怎地如今反倒不懂,还越发钻牛角尖起来。
“儿子这一次表面上是假造反,皇上是知道的,可实际呢,实际那些跟着儿子的部下是真的跟着儿子一起造反了,他们听我的,你想想看,母亲,你觉得这个功还能要吗?”
萧战的一声呵斥,让此刻的老夫人瞪大着眼睛,用着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向自己的儿子,眉眼里充满着质疑之色的同时,眉头亦是紧皱。
“走吧,就当是您老人家陪着我一道走走,看看这大梁的山河,多留儿子几年,陪着你,孝顺你……”
萧战知道,这一段时间,自己的母亲在京中受了苦,可为了能有以后,今夜必须走,且一定要走的干脆。
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他这儿也必然要将其打晕了带走,若不然,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伴君如伴虎,多年军功,若非自己进退有当,怕皇帝疑心更重!
老夫人的脸上是满脸的不甘愿,这叫她如何能够甘愿,她原是等着扬眉吐气,叫众人羡艳的,现下却成了要逃走的那一个……
萧战只让福伯略收拾收拾东西,这当下便走,趁着城门没关,这会还来得及,福伯这儿点了头,招呼着人只将老夫人一些平日里要穿的衣衫收拾了,带了些银子,套了马车便走了。
萧战走的快,趁着城门未关,带着不情不愿的老夫人这黑灯瞎火之下便离了京,一路真的就往江南而去。
皇帝的眼线就跟在萧战的身后,一边跟着一边将消息传回京城,让皇帝心中知道个分晓,萧战是知道的,他征战多年,这点个东西他还能够不知晓么。
坐在马车之中的萧战长叹了一声,在这之后,探出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京城,在这会心里多惦记的,还是七夕……
自己到底和七夕有份无缘,这一辈子是生生错过了……
“呵……”
萧战的目光收回的时候,眼里的惋惜让老夫人在此刻冷笑了一声,萧战惜的是自己与七夕的情,而老夫人这会笑的是一场空。
她年轻守寡,眼瞧着儿子拼下这许多的战绩,平步青云,也是光宗耀祖叫人能够高看许多眼,叫人无比羡慕的。
可到头来……
儿子眼瞧着年近三十却依旧无后,莫说有后,便是连妻都没了,偌大的一个将军府,谁都容不下不说,还败了所有的名声。
如今德胜过来,班师回朝,原以为是要风风光光的,这将军府一定会翻身,可……
翻身无望,甚至还要连夜“出逃”,功反倒成了祸,可笑……太可笑了!
万箭穿心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老夫人这会心情,抱着胸口的老夫人一脸苦相,欲哭无泪。
萧战走了,另一边,回到王府里的柳云霆在这会往轻欢的屋子里坐了会,孩子睡了,快要两岁的孩子让轻欢养的不错,圆滚滚白嫩嫩一看就是上了心的。
轻欢给柳云霆递了一盏茶,而后便坐在灯下做自己的针线活,没打算和柳云霆多说一个字,又或者一句话,模样看起来就好像这屋子里从没有人一样。
“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