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御说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老人倒是没想到孙御竟然这样说，爬山的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再一次迈开脚步。

就在孙御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老人竟然开口了。

“红绝出尘绝艳，当年在妖界，谁不喜欢她呢？”

说的话模棱两可，原本孙御应当继续夹枪带棒地讽刺老人，但是不知为何，他竟然沉默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讽刺。

他竟然从老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落寞，或许他想错了？

“你知道你们狐狸一族做出了什么样的事吧。”

孙御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知道，只是族群不同，我也没办法管太多。”

“借口，都是借口，我一直有个疑问。”

“你说。”老人没有回头，依旧在前面走着。

“你们当真那么恨毒龙一族吗？非要将他们灭口？”

这是孙御难得真诚地发问，他从一开始就想问，如今终于能把这个问出口。

“毒龙一族吗？”

老人竟然叹了口气，他声音中竟然有无尽的落寞。

“你倒是说啊。”孙御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空狐。”老人突然说了一件仿佛与此无关的事。

孙御眉头一皱，“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空狐一族，你们狐狸一族不就是空...”

“不...这个世界上除了一直昏迷的小家伙，就只剩下我一只了。”

老人的声音仿佛透过远古，一路传递到孙御的面前，听到他话的孙御一愣，他突然想起来曾经系统的那个任务...

冷意瞬间席卷孙御的全身，既然空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只的话，那....

“我当初自囚在狐族牢山，红绝曾经来看过我，我跟她说她的寿数快尽，然而她并不在意，当时她笑着，似乎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办法阻拦她。”

老人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温暖的事情，整个人都似乎暖洋洋的。

不知不觉见，孙御对老人的敌意不再像之前那么多，他快步走到老人面前，与老人并排而走。

“你自囚？为什么？”

“因为我的预知之力。”

老人自嘲一笑，仿佛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预知之力？”孙御一愣，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一抽，“我想起来了，说毒龙一族毁天灭地的好像就是你吧，如果不是你，毒龙一族恐怕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有一半说对了，有一半说错了。”

老人脚下停住，他认真地看着孙御。

“毒龙一族确实会毁天灭地，这是我在预言里看到的内容，但是让毒龙一族变成这样的，不是我，是你。”

老人声音淡淡，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戳入了孙御的心房。

“是我？”孙御有些茫然。

“我选择将我的预言说出，那些小狐狸们将我的预言将我的话作为一把杀人的刀，这我不会管，毕竟我看到的预言，从来都不会因为后人的改变而改变，他们若是一意孤行，灭亡的将是他们，我不帮助，亦不会阻止。”

不知为何，听着老人这番话的孙御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这是对他自己的族群啊...他还能狠下这样的心？

仿佛是猜到了孙御的心中所想，老人竟然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是空狐一族，乃是狐族之长，然而有些宵小一直妄想夺位，我只是选择不出手而已，我做错了吗？”

孙御认真地看着这位空狐老人，他一脸的和善，哪怕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已然能够看出他年轻时是一位怎样惊采绝艳的存在。

这样的人，岁月却还是不会善待...

“到了。”

老人突然出声，孙御一惊，他抬头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登上了这座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