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不能不批，上头有车间主任的签字，也有广播站站长的签字。

他攥了攥拳头，到底是拿起笔，给签了上去，“行了，你回去等着吧！”将签好字的纸朝着桌子上一拍，林贵使劲挥了挥手，叫他赶紧走，索性眼不见为净。

“你们。”等人走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办公室三人，这才想起来，剩下那仨人还在仓库没回来呢。

想到这茬，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既然签了字，就得赶紧给人送过去，不然到时候那边又要比比划划一大堆没用的屁！

“跟我走吧，去仓库！”林贵率先起身，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总之三个人一块站了起来，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等到仓库的时候，宋可对副主任牛红玉的看法，又改变了几分。

他们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搬不知道是什么货，全都是纸箱包装的，一个箱子有人的小腿高，她正抱着一个小箱子，费力地递给站在货堆上头的那人，然后那人负责码垛。

宋可看着牛红玉额头上细密地汗珠，还有后背上一小片变成深蓝色地衣服布料，不由得心里叹了叹。

没想到副主任是个实干派的，她还以为跟林贵一样，没事就在办公室坐在喝茶呢。

牛红玉将货物递上去后，呼吸了几下，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回头看见林贵带着人过来了，很快蹙起眉头语不带不满道，“什么事？窗口又要货了？”

一看到牛红玉把手里的货物举得高高的，林贵顿时眼睛一紧，两步上前就帮她扶了一把，语气急促道：“不是不叫你举高吗？这一箱这么沉，万一没举住砸到了自己怎么办！”

牛红玉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林贵的说话方式，只当自己没听见，指了指另一边的东西，“你们要什么自己拿过去吧，这边太忙了，来不及跟你们一块去送货了。”

林贵见牛红玉不理自己，立刻又朝着马得力说道：“马得力，我不是说了，女同志不要举货物吗？让他们给你递一下，你这个男同志举上去不行吗！”

马得力叫科长给训了一句，低着头也不吭声，只是埋头擦了擦汗，见林贵还盯着自己呢，只好低低说了句，“知道了，科长。”

心里却腹诽着，这活又不是他让副科长干的，再说这会儿这么忙，没看就连苗丽丽也没闲着么，副科长又是姓牛的，那个脾气，比牛还犟。

林贵又是嘱咐了几句，才带着宋可三人一块走到一堆桌子边上，“桌子五套，就送到窗口那边就行，他们负责分发。纸跟笔在这，要十七套，邮票......”

他一边点着数给他们把东西单独分出来，一边嘀咕着。

“邮票？”牛红玉听见他说的东西，指了指后头的一排柜子，“邮票我放柜子里了，你去那拿。”

“行！”林贵倒是没急着动作，先是指着那堆桌子凳子，“任为华你搬桌子吧，叫她们两个女同志搬凳子。”

任为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随手就搬起一个桌子来，走在了前头，冯多多也习惯了这种分配方式，跟在后头提了个凳子。

宋可看看前头俩人，再看看自从接到任务，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林贵，尤其是这会儿，看她更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她走过去，试探着拿起一个桌子，并不重。

在林贵一副吃了蛤蟆的惊讶眼神中，又放下了桌子，把凳子放在上头后，一块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