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梳头自封不嫁人,这在盛唐人人都知晓。
故而她平日里都似乎穿着男装见人的,头发也高高的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容貌,算得上清秀,但或许是不注重保养,又或者是心事太重老的有些快,眼尾都已经有皱纹了。
江朝华一步一步往坐席上去,刚走了没两步,一根毛笔猛的朝着她甩了过来。
下一瞬,凌厉的女音划破学堂的上空,直刺江朝华。
“滚出去罚站,既是来学知识的,却连时间都掌控不好,今日是第一堂课,我便教教你何为守时。”
韦伯英的脸很冷,也很臭,比古板的酸秀才的脸还难看。
她背着手,视线定格在江朝华身上,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从刚刚看见江朝华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满心厌恶,浑身冰凉。
江朝华跟她的母亲,生的很像,长相又都是明艳的,这样的女子,她最是厌恶。
就更莫要说长安城一直都有传闻说江朝华胸无点墨,大字不识。
这样无才无德又恶毒的女子,也配来女院学习,也配听她的课、
如此也就算了,居然敢迟到,简直是犯了她的大忌讳。
“完了,夫子生气了,韦家可是连公主皇子都敢直言的人啊,江朝华再嚣张,还能比皇子公主金贵不成?”
“少说两句吧,你别多嘴。”
傅娆前一排的座位上,有一个长相娇俏的女子撇撇嘴,眼中满是看笑话的意味。
她名为黄茹,是太常少卿府上的嫡女,她身侧的姑娘,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头上别着两根步摇,模样清秀。
她名为关嫣,父亲官拜紫光禄大夫。
她的母亲跟黄茹的母亲是亲姐妹,故而平日里她们两个的来往十分密切,两家的关系,自然也是亲上加亲。
黄茹性情泼辣,在家中被养的金贵,在外面说话口无遮拦,关嫣不止一次头疼,但奈何她的母亲是个扶妹狂魔,不管她说什么,母亲都时常告诫她让她在外多帮扶黄茹。
朝堂之上,官吏谨言慎行,都怕惹了天家不快。
世家贵女,尤其是官眷子女,更应该谨小慎微,说话前要过过脑子。
可黄茹,她从不避讳这个,以前犯了什么错,都有黄家给她撑腰,再不济,她的母亲就会找上关家,让关家给她收拾烂摊子。
对此,关嫣早就厌恶了,但又因为她母亲的原因,不得不一直忍着。
今日这样的场合,若是黄茹再乱说话,她绝对不会管她。
江朝华是什么人,那可是太后娘家的人,有太后撑腰,皇帝敬重太后,便是江朝华犯错,皇帝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说,江朝华虽是县主,但待遇是堪比公主的。
韦伯英自诩端正,不对权贵谄媚低头,那便让她去处罚江朝华,她们这些贵女若是插嘴,那就会殃及家族。
“没听到我的话么,滚出去罚站,今日这节课,你不用坐着听了。”
韦伯英的眼神越来越冷。
眼神闪烁间,好似有恨意浮现。
太平原本都坐下了,又一屁股站起来:“罚站?那我……”
她们都迟早了,是不是也得出去罚站啊。
好丢人啊,回宫后她又要被母妃说了。
“公主殿下,自然是要坐下的,刚刚殿下第一个进来,香火还未熄灭。”
韦伯英看了一眼太平,声音倒是没那么凌冽了。
“那她呢,她在我后面进来的,夫子怎么不让她出去罚站?”
江朝华笑了笑,丝毫不慌。
韦伯英么,她们又见面了。
前世侯府倒了后,韦家幸灾乐祸雪上加霜。
后来,沈氏惨死,这其中都有韦伯英的手笔,因为她喜欢镇北王,所以要赶在镇北王回京前弄死沈氏。
这个仇,江朝华可从未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