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蹭地站起身来,飞快洗漱更衣用膳,想到什么,又命令了青柏青松将昨晚听到的话全都烂在肚里。
得了小厮发誓保证,他便立即启程往工部衙门过去,还在出门前特意拐道去与春阁看了眼温玉燕,温言软语为昨日的失约道了歉,整个人看着倒是与往常别无两样。
温玉燕见了,渐渐就打消了心中疑虑,柔柔关心了对方一阵,又温情小意跟对方腻歪了一阵,之后就亲自送对方去坐了马车。
接下来的几日,贺怀琛明显比刚回来那会儿要忙上不知多少倍,日日都在埋头苦干,把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夜里则在与春阁勤勤恳恳忙活,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温玉燕之前已经打听清楚,芙蓉居就是个单纯的酒楼,并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心里早就舒坦了不少。这下被贺怀琛连续热烈歪缠了好几夜,心里就更加滋润起来,只觉自己离被扶正又近了一步。
她已经想好了,等过了这段时间,若贺怀琛还不提扶正的事,她就算没有怀上孩子,也要想办法提醒对方一下这件事情。
只是跟温玉燕日思夜想扶正的事不同,贺怀琛最近还真没想过这事,确切说他一直都在下意识地逃避去想这么个事情。
他如今什么都不想去想,唯一想的就是要如何快些忘掉那人。
可不知怎地,他越是想要忘记,那个身影就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可能忘不掉的!忘不掉肯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忙!
贺怀琛执拗如此认为,也执拗地继续用各种忙碌来麻痹自己,渐渐地就在这各种的忙碌中把自己给折腾得筋疲力尽,终于在一场秋雨过后染上了风寒,迷迷糊糊病倒在了与春阁中,不得不跟工部那边告了几日病假。
得知儿子突然生病,曾氏心急火燎赶去与春阁探望,看着烧成了火人的儿子,曾氏心疼得不行,又是哭又是催着把吴太医请来。
只是哭完之后,她又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
她儿子向来身体好,这么大都没怎么生过病,怎地突然变个天就病成这样了?
吴太医今日太忙,侯府只得另请了个老郎中过来。
郎中诊完了脉,听曾氏如是问,不禁一脸的意味深长又欲言又止。
曾氏见了,心知郎中应有什么不好当着大家说,便让温玉燕好好照顾着,自己则回了荣安院,又命朱嬷嬷将郎中悄悄唤到荣安院去细细询问。
“侯爷身体底子不错,只是最近实在劳累过度,损了元气。侯爷虽然年轻,但为了子嗣长远计,侯爷还是......还是......”
郎中说到一半,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怕说出来会惹面前人不快让自己落不得好。可不说吧,他又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一时也找不着别个合适的说辞。
曾氏见他犹豫如斯,一颗心立即被揪了起来,急急追问道:“还是什么?老先生请但说无妨。”
老郎中闻言,便也不再纠结,一咬牙如实回道:“还是有所节制为好,若继续纵欲过度,只怕会损了根本,到时悔之晚矣。”
曾氏当即被这纵欲二字轰得外焦里嫩,一股无名火在心里急速聚拢,待郎中走后,她当即就开始在府里查问起来。很快就得知了儿子白天在工部忙得像个陀螺,回到府里竟也没有好好歇息,每晚叫水叫得下人腰都直不起来。
曾氏脸色黑成锅底,在荣安院又摔出了一地的碎瓷片。
“贱人!平日里看她还挺端庄温婉一人,怎的夜里关上门竟是这等狐媚下贱的货色!竟把我的儿害成这样!我当初还真是瞎了眼!”
她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忍得了儿子被其他人如此祸害!
骂完摔完,她当即就让人把儿子从与春阁挪回到了酌言堂。又将温玉燕给叫了来,罚了跪,朝对方扔了茶盏,又疾言厉色狠狠敲打了一通,直把人骂得面红耳赤泪如雨下才将人打发回去,之后便又是禁足又是罚抄女戒百遍。
这是温玉燕被头一次劈头盖脸骂得这般惨,只觉颜面尽失的她一回到与春阁就狠哭了一通。可她明面上还想强行维持住端庄持重的形象,只得在哭过后恨恨把自己关在屋里,被迫开始自己在侯府头一遭的禁足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