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会就可以，不要说出来。”陈远打断吕倩的话。

吕倩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沉思片刻，看着陈远：“我想问你个事。”

“说——”

“李莲的事，你之前有没有直觉？或者预感？”

一听吕倩说到这话题，陈远的心一阵痉挛，脸一下拉下来，眼神很冷。

一看陈远这神态，吕倩一怔，后悔问这个了，忙摆手：“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别给我拉脸子。”

陈远没说话，呼了口气，起身就往外走。

吕倩跟在后面小声嘀咕：“其实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实在是想不通，女人为了钱怎么会这样……”

陈远站住，转身瞪着吕倩。

吕倩嘴一努，两手一摊：“我真不说了，行了吧？”

陈远又重重呼了口气，转身就走。

吕倩在背后冲陈远做了个鬼脸。

出来后，陈远抬头看着凄冷的夜色，想着正在精神病院的李莲，想着因为这事遭受沉重打击的双方父母，心里涌出难言的悲凉和苦痛。

吕倩站在陈远身边，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觉得，你应该尽快从阴霾中走出来。其实我觉得，人这辈子就是如此，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管你为此是否焦虑、暴怒或者苦痛，但生活还在继续，每天的太阳还会升起，所以，你必须向前走，向前看，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陈远转脸看着吕倩，此时她的神情很认真。

陈远琢磨着吕倩这话，懵懂中觉得，一个人昨日的最大痛楚，极可能会造就明日的最强力量。不管你经历多痛的事，到最后都会渐渐遗忘。因为，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光。

或许，遗忘是最好的拯救。

或许，遗忘是时光流逝的必然。

或许，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如此想着，陈远轻轻呼了口气：“吕倩，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说谢就见外了。”吕倩笑了一下。

夜色里，她的笑看起来很美。

陈远不由自主也冲吕倩笑了下。

这是李莲那事发生以来，陈远第一次笑。

“陈远，其实我真的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吕倩真诚道。

陈远点点头，抬手拍拍吕倩的肩膀：“吕倩，谢谢你，你很好。”

“废话，我啥时不好了？”吕倩哼了一声，抬手轻轻打了陈远一下。

陈远又不由笑起来。

吕倩一拍手：“哎，这就对了，你是男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遇到再大的事，也要挺过去，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乐观的心。”

“你放心，我会的。”陈远点点头。

吕倩接着道：“人生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这话倒是有几分哲理，看不出你还挺有头脑。”陈远不由赞同，如果自己今生不认识李莲，或者晚些认识李莲，或许自己也不会有如此失败的婚姻，李莲也不会有今天的悲惨结局。

吕倩笑了下：“其实这话不是我说的。”

“是哪位哲人说的？”

“王哲人说的。”

“王欣然？”

“对。”吕倩点点头，“我们一起聚会的时候，谈起你和李莲事情的时候，欣然一直沉默不语，最后说了这段话。”

陈远沉思着，王欣然说这番话，不知她是出于何种心境，何种意识，不知李莲的事触发了她的什么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