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抬头看着安哲和李长青,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目光都很犀利。
陈远立刻意识到,在这事上,李长青和安哲是一条战线,在这两位老江湖跟前,自己是耍不了大刀的,自己捣鼓的小把戏无法隐瞒了,唯有老实坦白,争取从宽。
同时,陈远又想到,自己操作这事的初衷是为了安哲,是为了扭转长期以来的被动局面,不管有没有错,不管有多大的错,都是出于良好的心愿,既然安哲和李长青都起了疑心,既然他们如此逼问,既然他们一个是自己老板一个是自己老大,既然自己对他们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和忠诚,那似乎确实不能再隐瞒下去,不然真对不住他们对自己的信任、栽培、厚爱和期望。
想到这里,陈远心一横,罢了,既然在老江湖面前无法蒙混过关,那就坦白吧,尽量争取从宽。
“老大,老板,事情是这样的……”于是陈远从老三受伤让自己受到启发动了心思开始说起,把自己操作的过程原原本本做了详细的交代,在交代中,陈远又说出了自己的初衷和用心。
在交代初衷和用心的时候,陈远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等陈远终于说完,安哲和李长青对视了一眼,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全部,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这惊天动地,从京城炸到黄原,又从黄原炸到江州的惊雷,竟然是陈远一手操作炸响的,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捣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虽然安哲和李长青对陈远都比较熟悉了解,但此时他们还是感到意外,陈远点子多,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一手;陈远胆子大,没想到他的胆子会大到如此程度;陈远性格另类,没想到他的路子会这么邪。
安哲和李长青不约而同感觉,似乎他们在某些角度上,要重新审视陈远,一方面,他在快速成长成熟,但另一方面,他的胆子大到肆无忌惮,路子邪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安哲目光直视着陈远,胸口微微起伏。
看安哲这样,李长青暗暗担心,他明白,以安哲在体制内的正统路子和直正的性格,是不能接受陈远这么搞的,是不能允许陈远这么做事的,虽然江堤工程确实有问题,但陈远这么搞的路子显然不对,这严重不符合体制内的做事规则,特别陈远还是他的秘书,一旦传出去,会造成恶劣的负面影响,不但会让安哲自己陷入极大被动,甚至还会影响到整个班子集体的形象。
看安哲这样,陈远感觉不妙,糟糕,以自己对安哲的了解,此时他显然是动气了,而且这气还不小。
安哲忍住火,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陈远,那天在阳山回来的路上,我问你有没有捣鼓什么事,你说没有捣鼓任何工作之内的事,看来,这就是你捣鼓的工作之外的事情了,是不是?”
陈远低头不语,默认。
安哲继续道:“作为一名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作为我的身边人,作为江州第一秘书,你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关心了不该关心的问题?做了不该做的事?有没有想到,发现了违法违纪的问题,应该通过怎样的渠道去反映或者汇报?
还有,你有没有明白,你捣鼓的这邪路子,是否符合规矩,是否违反了什么规定?有没有认识到,你干的这好事,给上面和江州带来了多大的被动,折腾了多少部门多少人?浪费了多少人宝贵的精力和时间?从上到下造成了多大的被动和负面影响?”
陈远继续低头不语,心里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