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接着给这哥们去了电话,接通后两人热热乎乎聊起来,陈远问他在干嘛,他说自己刚采访完省水利厅领导去松北水库视察防汛的活动,正在赶稿子,明天见报。
“哥们,跟着大领导采访,是不是很好玩啊?”陈远道。
“呵呵,也没啥好玩的,就是例行采访而已。”这哥们笑道。
“这次采访期间,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陈远做出随意的样子问道。
“有趣的事情……似乎没有啊。”这哥们想了下,“对了,我似乎觉得,厅.长和骆市长的关系挺不错。”
“挺不错?”陈远心里一动,“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就是昨天在视察松北水库大坝的时候,厅长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私人电话,走到一边接的,接完后他对骆市长说有个事要和他单独聊一下,然后两人走到一边……”
嗯?陈远心里一振,这哥们说的情况很重要,很有价值。
陈远和这哥们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随即深深皱起眉头,厅长接的谁的电话?他和骆飞单独聊啥?
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和自己又有没有关系?难道骆飞是通过厅长知道自己在凉北出了什么事的?
虽然感觉这可能性不大,但因为这是自己目前知道的唯一的线索,陈远脑子里还是涌出些许疑问。
一旦有了疑问,陈远对厅长不由有了兴趣,如果他接的那个电话和自己有关,那会是什么人给他打电话?江东的?西北的?
似乎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陈远推理着,如果厅长接的那个电话来自西北,那他在西北就应该有熟人,这熟人会是谁?和厅长又是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联?
陈远想了下,接着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网,开始搜索厅.长的个人资料。
这一搜索,陈远有了发现,厅长毕业于西北农大某某系某某专业。
这家伙原来是西北农大毕业的,如此,他在西北省自然是有同学的。
如此,厅长接的这个电话就有可能是西北的老同学打的,那么,这老同学会是谁?
陈远继续推理,如果这老同学和厅长打的电话跟自己有关,那似乎老同学不但在西北体制内,而且还知道自己。
西北体制内知道自己而且有必要给厅长打电话的会是谁?在一连串的假设下,陈远开始两条线倒推,一条线是从楚冬给自己打电话推到骆飞贼心不死,从骆飞贼心不死推到厅.长和他单独谈话,接着推到厅长接到的可能来自西北的电话……
另一条线,陈远从自己打尚可开始推,接着推到尚可在省里的背景,推到尚可和刘昌兴的舅舅关系……
陈远突然想到,厅.长和刘昌兴年龄相仿。
一想到这,陈远心里一动,接着在网上搜素刘昌兴的个人资料,随即有了重大发现:刘昌兴也毕业于西北农大,而且和厅长是同一届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
刘昌兴和厅长竟然是西北农大的老同学!
这个意外发现让陈远眼前一亮,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刚才的一连串疑问和假设似乎突然都找到了答案。
陈远接着根据自己的分析开始正推:尚可被自己打之后找舅舅告状,刘昌兴得知后出于某种自己不知的心理和动机,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有关情况,但这种了解又不能通过公开正规渠道进行,于是就想到找厅长老同学,而厅长正好在松北视察和骆飞在一起,因为唐晓菲和自己儿子的关系,自己和骆飞关系亲近,此事询问骆飞自然是最合适的,于是他就和骆飞单独谈话。
而因为刘昌兴可能顾虑到某些因素,没有和厅长说明打探自己情况的具体原因,厅长自然也和骆飞说地有些模糊,于是骆飞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在凉北出了什么事,但具体却搞不清,出于他对自己的贼心不死,就想通过楚冬来打探。
这么一分析,陈远脑子里的思路变得清晰,觉得很符合情理。
应该是这样。
极大的可能是这样。
陈远随即想到,厅长找骆飞打听自己的情况,骆飞自然是不会说自己一句好话的,如此,刘昌兴听到的自然也都是关于自己负面的信息。
这让陈远心里一沉,这似乎不大好玩。
随即陈远又困惑,自己打尚可,这只是发生在凉北的事情,以刘昌兴的身份和位置,他如果想插手管,完全可以在西北范围内解决这个问题,他为何要想到打探自己在江州的情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因为此事想到了什么?
陈远苦思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刘昌兴如此操作,莫非他是想到了廖谷锋,想到自己是廖谷锋特意派到凉北挂职的?
想到这一点,陈远心中一凛,自己刚到西北,对西北省体制内特别是高层内部复杂或者不复杂的态势一无所知,难道廖谷锋让自己来凉北挂职,除了想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还有另一层自己目前毫无觉察廖谷锋也没有任何明示暗示的深意?
如此一想,陈远虽然完全不能肯定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感到很刺激。
在这种刺激中,陈远没有想到,一个足以毁灭他仕途命运的厄运突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