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呆呆坐在沙发上，陈远喊她，李莲并没有回应，依旧两眼木木地看着前方，直至陈远伸手在李莲面前晃了晃，李莲仿佛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陈远一眼。

“李莲，你恢复了是吗？”陈远激动地问道。

“哈哈，你是傻子，你是大傻子……”李莲看着陈远，突然傻傻笑了起来。

陈远还没来得及回应，只见李莲脸色又是一变，变得歇斯底里，朝陈远扑了过去，“骗子，你是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骗了我的1000万，1000万，你还给我……”

李莲状若疯狂，不停地拍打着陈远，甚至用尖锐的指甲去挠陈远。

陈远有些措手不及，用手挡住李莲，大声道，“李莲，你清醒一点，我是陈远，我是陈远啊。”

“谁是陈远？呸，我是你姑奶奶，你还我1000万……”李莲两手继续不停地拍着陈远。

一旁，楚冬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莲，似乎要从李莲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但楚冬注定要失望，李莲疯疯癫癫的，跟之前好像并没什么差别，而被李莲拍打的陈远，这会也有点急了，用力推了李莲一下，大喝一声，“李莲，你冷静一点。”

李莲被陈远推了一下，坐倒在沙发，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嘴上反复念叨着，“你们这些坏人，骗子，还我的1000万，还我的1000万……”

陈远看到李莲这副样子，眉头皱得老高，心里说不出的失望，李莲还是老样子，并没有恢复，自己刚才是空欢喜一场。

“李莲看来还是老样子。”这时，楚冬幽幽道。

“是啊，她还是老样子，亏我刚刚还高兴了一下，以为她恢复了。”陈远苦笑，又有些不解道，“但她怎么又能记得回家的路呢，而且还记得门的密码。”

“是有点奇怪。”楚冬默默盯着李莲，本就疑心很重的他，尽管这会亲眼看到了李莲痴痴傻傻的一幕，但心里的疑虑依然没有打消，只是楚冬这会并没有表现出来。

“小陈，我看还是先送李莲回精神病院吧。”楚冬建议道。

“嗯，先送他回去。”陈远点头同意，李莲既然没有恢复，那只能回精神病院。

陈远打电话叫了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将李莲送回去，陈远和楚冬也跟着返回。李莲回到病房后，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她的一千万，不时又自个傻笑起来，有时候又指着陈远和楚冬两人说着‘坏蛋坏蛋’，搞得陈远很是无语，反倒是楚冬，一直都很平静，暗中观察着李莲。

这时候，精神病院的医生赶了过来，在对李莲进行一番检查后，医生得出的结论还是和之前一样，李莲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听到医生的结论，陈远并不意外，就李莲这个情况，能有好转才怪，刚刚在家里，差点没把他挠死，他这会脖子上还有个小小的伤口，是刚才李莲挠的，只是对李莲怎么从精神病院走回家，又如何能记得打开家里的密码锁，陈远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医生离开后，楚冬目光一闪，对陈远道，“小陈，你陪陪李莲，我出去一下。”

楚冬跟医生来到办公室，进门后，楚冬反手将门关上，直直地盯着医生，问道，“李莲真的和之前一样，一点都没恢复吗？”

刚给李莲检查的医生认得楚冬，知道这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长，见楚冬跟进来，医生忙不迭起身，热情地请楚冬坐下，一边回答道，“楚市长，从李莲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症状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那有没有可能她是装的呢？比如说她其实已经恢复了，却故意……”楚冬问道。

“这……”医生迟疑了一下，点头道，“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病人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呢？我觉得病人是真疯了，李莲在我们院也住了很久了，我定期检查她的情况，我觉得她不是装的。”

医生颇为自信地说着，他当然不清楚李莲和楚冬、陈远之间的复杂关系，只是单纯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出发去分析，觉得病人无缘无故干嘛要装疯呢，这不符合逻辑，何况一个人要是这么长时间的持续装疯，那得多大的毅力。

“如果她不是装疯，那她昨晚怎么能自己走回家，而且还记得开门的密码呢？”楚冬挑了挑眉头，锲而不舍地问道。

医生听到这个情况，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其实也不是很奇怪，很多病人虽然疯了，但他们记忆深处还是会潜意识保留一些对他们很重要的记忆，而这个记忆，会像条件反射一般，促使他们做出相应的举动，比如说病人记得回家的路，记得家里的密码，因为这些可能在她以往的记忆里，是一直在重复的动作，所以病人潜意识里会有这个记忆片段，但这并不代表病人恢复了，就像我刚刚在给病人检查时，她一直在念叨着1000万，我想这一千万肯定也是对病人造成极强刺激的一个记忆，所以她会一直记得这个数字，这跟我刚才说的是一个道理……”听着医生的解释，楚冬眉头微拧着，他觉得医生的解释似乎很有道理，但多疑的楚冬又觉得这事还是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