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通知,陈远没有多耽搁,立刻下楼,走到楼下,碰到了同样要前往县宾馆的王欣然。
看到陈远,王欣然走过来问道,“调查组又有什么事?”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的义务就是配合好调查组的工作,人家让咱们干嘛咱们就干嘛呗。”陈远道。
“楚市長刚接手调查组的工作,或许这次就是先跟我们开个碰头会吧。”王欣然说着自己的猜测。
“也许吧。”陈远笑笑,“走吧,去了就知道。”
两人上车前往县宾馆,到了县宾馆的小会议室,其他县领导也陆续到来,人到齐后,楚冬便宣布会议开始。
会议由楚冬这个调查组组长亲自主持,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楚冬便直奔主题,道,“文方正的事,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目前文方正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和处理,市里让我接任调查组组长一职,我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有半分懈怠,昨天下午,骆书记和我谈话完后,我便赶到了松北,昨晚,我和调查组的人开了个内部会议,对于目前的情况和调查进度,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楚冬说着微微一顿,瞄了陈远一眼,很快收回目光,道,“前些天文方正也和咱们县里的班子一起开了个会,听说会上起了争执?”
说完这话,楚冬的目光重新又看向陈远。
听楚冬主动提到这茬,陈远心头一凛,本来不想主动开腔的他,见楚冬注视着他,只好开口道,“楚市長,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和文组长因为县水利局局长跳楼一事起了争执,眼下这事还没有明确的定论。”
“嗯,我跟调查组的人了解了一下当时会议的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楚冬笑了笑,“陈縣長,你的质疑是对的,我们干工作,就要有敢于怀疑一切的精神嘛,尤其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们更不能草率,必须慎之又慎,何况邵泉跳楼一事,可能真的存在一些蹊跷,所以我们更要深入调查,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以更严谨的态度去下结论……”
大家都看着楚冬。
“说到这,我和诸位再通报一个情况,因为邵泉是关于这次水库坍塌事故的一个关键人物,所以邵泉的死必须明明白白搞清楚,经得起考验,而原先给邵泉诊断抑郁症的县医院的一位医生,前些天突然辞职,这是很可疑的一件事。”楚冬轻敲了敲桌子,环视了在场的人一圈,道,“早上,在调查组的协调下,市局大力配合,目前已经将这位离职的医生控制起来,接下来,将会由市局的同志和我们调查组的人一起配合,对此事展开审讯,一旦发现任何疑点,都会深挖彻查。”
听到楚冬的话,陈远一下呆住,靠,楚冬的动作也太迅速了吧,这么快就将那个医生给控制起来了?难怪上午县局的人去市医院扑了个空,原来人已经被调查组和市局的人控制起来,他们的动作终究是慢了半拍!
果然,楚冬一来,就展现出了雷霆霹雳的手段,行动迅速又果决。
陈远想着心事,就听楚冬道,“陈縣長,关于邵泉的事,你还有异议吗?”
“没有。”陈远摇了摇头。
“嗯,没有就好,有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有异议我们就解决异议,确保大家的思想都统一起来,步调一致,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拧成一股绳,一起把事情办好,要知道,省市领导可都是对这起事故十分重视的,上面正等着这起事故的调查结果,我们这时候必须要有紧迫感,同时要以高度的责任感去挖掘真相,给公众一个交代。”楚冬道。
听到楚冬的话,与会的人都暗暗点头,楚冬这番话说得很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即便是陈远,这会也不得不承认楚冬的水平甩了文方正几条街,一番讲话,颇有点高屋建瓴,让人不得不服。
楚冬接着又道,“关于邵泉死亡一事,咱们另案调查,因此,不影响对松北水库坍塌事故的责任鉴定处理,而调查组工作人员也已经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调查走访工作,目前已经有了一个较为统一的意见,松北水库的坍塌事故,主要责任人就是邵泉,在水库发生坍塌事故前一天,水库也发生了塌方事件,但邵泉并没有按规定向分管领导唐副縣長汇报,导致县里未能及时对水库坍塌风险作出预判,从而导致了这起严重的伤亡事故。”
听到楚冬的话,陈远嘴角抽了一下,这和之前文方正试图将帽子扣到邵泉头上的意图简直是没啥两样,但楚冬的做法却是比文方正高明了许多,让人无话可说。
犹豫片刻,陈远开口道,“楚市長,关于这个责任认定,是否等邵泉跳楼一案有了结果再下定论?”
楚冬道:“陈縣長,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如果邵泉死亡一事迟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们调查组的工作岂不是也得一直拖着?我们总不能因为邵泉跳楼自杀一事,就耽误了整个调查组的工作吧?再说了,邵泉跳楼自杀的案子,已经由调查组和市局的人另案处理,跟咱们对事故的调查和鉴定没有影响。”
楚冬这话再次将陈远堵得哑口无言,陈远抬头看了楚冬一眼,见楚冬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陈远心头一跳,隐隐感觉楚冬的两道目光宛若利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