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说着,又道:“江州市的一把手任命,这么重要的事,人家郑書记肯定早就胸有丘壑了,哪里会真的因为我一个小干部的一两句话就做出什么决定。”
“这可不好说,指不定恰恰就是你那几句话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吴惠文道。
“真要是那样就好了,吴姐来江州担任書记,我比谁都高兴。”陈远咧嘴笑了起来。
吴惠文这会却是突然板起脸,道:“高兴归高兴,但也不能老往我这跑,专心干好你的工作。”
“吴姐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工作。”陈远笑道。
见陈远在自己面前很是轻松,吴惠文摇头道:“看来我这个書记在你眼里毫无威严嘛,我看你一点都不怕我。”
“吴姐,不是的,我对您的敬畏都放在心里。”陈远很是认真地解释着。
看到陈远一本正经的样子,吴惠文忍俊不禁,她也就是逗逗陈远,如果陈远也和其他干部一样在她面前畏手畏脚的,那吴惠文反倒觉得没意思了。
怔怔盯着陈远出神,吴惠文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感觉陈远就像是自己认识了多年的知己,在陈远面前,她可以彻底放松下来,卸掉自己工作中的面具。
陈远不知道吴惠文此时心中所想,喝得有些上头的他,问起了县里边的事,“吴姐,市里接下来打算对我们松北的班子做出什么安排啊?”
“你有什么建议吗?”吴惠文看着陈远,不答反问。
陈远沉思了一下,在吴惠文调来江州担任書记后,陈远几乎已经认定松北的一把手非他莫属,因此,陈远这会也没想太多,径直回答道:“吴姐,我觉得王欣然适合担任松北的县長。”
吴惠文听得一笑,“然后由你来担任松北的一把手,是吗?”
“不然呢?”陈远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反问着,一点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总不可能吴惠文不让他担任松北的一把手吧?
吴惠文笑而不语,她初来乍到,考虑最多的就是人事问题,当前她的注意力虽然主要在市里边,但关于松北的班子问题,吴惠文也有考虑,她心里边其实有点别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吴惠文目前仍在斟酌中,所以吴惠文这会没法给陈远直接的回答。
陈远喝了酒,脑袋比平时慢了半拍,看到吴惠文的反应,也没多想,问道:“吴姐,难道您有其他的安排?”
“没有。”吴惠文笑着摆手,看了下时间,道:“喝完这一杯,咱们也该走了,不早了。”
“好。”陈远点点头,并没有意识到吴惠文是在转移话题。
两人把杯中的酒喝完,从饭店出来,吴惠文的司机还在等着,陈远打算送吴惠文回去,却是被吴惠文婉拒,道:“小陈,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吴姐,没事,反正我也没啥事,送你回去又不耽误时间。”陈远道。
“小陈,我现在暂时住在江州宾馆,不大方便,回头等我让人租好房子,我亲自下厨,请你来吃饭。”吴惠文笑呵呵道:如果这是在关州的话,吴惠文就不会在乎那么多,但如今她成了江州市的書记,吴惠文反倒有意识地要注意避嫌,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风言风语,毕竟江州宾馆那边人多眼杂,吴惠文不得不注意。
陈远隐约明白了吴惠文的意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道:“吴姐,那我就不送了,您回去的时候慢一点。”
“放心吧,有司机呢。”吴惠文笑笑。
目送着吴惠文离去,陈远咂咂嘴,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返回自己租住的公寓。
回到宿舍,陈远拉开窗帘,朝后楼邵冰雨住的房间窗户看了看,见里面没亮灯。
不晓得邵冰雨是没回来呢,还是早就睡了。陈远想了下,决定不打扰她了,直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次日,省组织部下发了文件,江州市市長郭兴安调任关州市書记,同时,现江州市副書记徐杰恒提名为江州市市長人选。
下午,市里再次召开了干部大会,省组织部部長赵青正又一次来到江州市,宣布了省里边对江州市的相关人事调整。
赵青正依旧是来去匆匆,开完会后就返回黄原,而随着徐杰恒被提名为市長,也意味着江州市的这场人事大戏落下了帷幕,楚冬成了这场人事之争中的最失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