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说:“表面上他是在说他们到了山市之后发生的事,这或许也的确是樊队的原话,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他诉说的方式和场合以及时间都很拿捏,这些时间和场合汇聚在一起,就有了一种要让我们自己萌发到山市去的倾向,而这明明就是他的意图,他想让我们去山市。”
我深吸一口气,问:“那么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如果山市是另一个陷阱……”
张子昂说:“这不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法了,我估计樊队前往山市,也是一样的原因,而且樊队知道王哲轩的意图却依旧踏入这个圈之中,是因为樊队明白了一件事,让他不得不知道这里面明明有古怪,也不得不走这一趟。”
我想到了张子昂后面要说的话,我说:“因为现在苏城里已经没有关键的线索能指向案件的关键地方了,而山市是唯一的突破口。”
张子昂说:“苏城里现在看似案件一件都没有破,而且线索也盘根交错好似就藏在这些线索里面,新的案件也在发生,但这都是假象,就像我们之前说的,我们一直都在被这些线索牵引着在案件的外围打转,而一直没有进入到案件的核心之处,樊队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是凶手设下的局,凶手最清楚我们在做什么,所以他将进入案件核心的这条路放在山市,只有到那里才能找到突破性的线索,就像我们现在眼前迷雾重重的案件,其实只是缺少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或者线索,一旦这个线索或者证据被找到了,那么无论是连环凶案还是蝴蝶尸案,都会被解开。”
我说:“既然突破性的线索在山市,那么凶手也肯定在那里设置了更危险的陷阱。”
张子昂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樊队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率先前往,其实就是在探路,因为他知道我们也必然会接连前往,只是我不明白的在于,他为什么会让王哲轩传话回来,还是说樊队根本没有让王哲轩传讯。”
我说:“无论樊队有没有这样做,结果都是无法改变的,我们都必须走这一遭不是吗?”
张子昂说:“虽然这样说,但问题在于,如果是樊队让王哲轩传话的,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王哲轩说的都是真的,他是可以信赖的人,另一种可能是樊队当时已经没有选择,他在赌王哲轩百密一疏,在他带回来的真真假假的线索里我们迟早会找到或者意识到矛盾的地方,或者找到樊队真正想告诉我们的东西。如果樊队没有让王哲轩传话,那么王哲轩的身份就很复杂,他很有可能是凶手中的一员,而且已经渗透进了调查队,调查队到现在,可以说基本上已经陷入瘫痪了。”
我问张子昂:“那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最大?”
张子昂说:“我觉得樊队的确留给了王哲轩这样一封信,但是这封信里的内容王哲轩没有完全告诉我们,他的话真真假假,而樊队应该也料到了他会这样,所以在这些话里留了机要,等我们发现里面的关键。”
张子昂的思路的确运转的很快,我的确是跟不上他的这些思路,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张子昂说:“要离开这里,恐怕还不是这么容易,因为这个城市里潜藏着很多人不让我们离开。”
我眉头皱了一下,张子昂说:“在这些案件一件件发生的同时我,我们发现牵连的人一个又一个,但是你留意到最关键的这一点没有,这些人的存在更像是将你束缚在苏城里,当你要离开的时候,这些人就是阻力,有些可能是明确了要阻止我们离开,也有一些是受到了牵引,不自觉地在阻挠我们,苏城现在就像是一张凶手设下的蜘蛛网,我们相识雷武被牢牢黏在蜘蛛网上,而我们以为这张网就是案件的核心,可是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里又太多奇怪不能解释的东西,我越发觉得,这是一张傀儡网,只为了困住我们,却不是我们真正要找的案件源头。”
张子昂这样说我就感觉豁然开朗了,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凶手很显然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而且设置了重重的疑团,就像画地为牢一样,将我们自发地圈在了苏城里面,无论是蝴蝶尸案,还是神秘莫测的小林园社区,还是新发生的蟾蜍尸案,还是我失踪的河西村等等,这些都像是为了让我们一直停留在这里寻找线索而设下的陷阱,就像是一个怪圈一样,一直在里面打转,却一直找不到关键的线索,以至于案件到现在越来越谜,越来越无法看到真相在哪里。
我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我问张子昂:“那我们要怎么离开?”
张子昂说:“要能顺利到山市,我们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