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致还是没抬头,“去给我准备一下休息室。”
显然还是撑不住要休息了,聂声晓点点头,走进他的休息室。
把枕头稍微往外扯了一点,严景致喜欢睡在床偏外侧的地方,他说不束缚。
又把花瓶里的百合拿出来用垃圾袋包住,虽然对百合的味道不讨厌,但严景致对她抱怨过百合长得不讨喜……
最后她从外面给他拿了本医学类杂志进来放在他床头小柜上,他爱研究这些,觉得是在探索生命的奥秘。
全部做完的时候聂声晓有片刻的恍惚,恍惚还身处在那个青春年少的时光,一切都没发生,严景致也没把自己遗忘。
失忆,呵呵,她从机场出口处见到严景致的第一面开始怀疑失忆的可能性,现在她要思考的是失忆的戏剧性。
外面突然响起的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聂声晓的思绪,什么女人能在这个时候蹬着这么响的高跟鞋出现在严景致办公室,不想活了吧,她承认自己有些无趣,稍稍整理了一下拉开休息室的门便出去。
以前也出现过有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严景致办公室勾引他,但因为看文件的心思被打扰,最后那女人下场很惨。聂声晓现在都还记得,她觉得今天还是阻止一下比较好。
但是刚出来视线一触及,她整个人便被劈了七魂六魄般难以自持,身体摇摇欲坠开始发抖,就像一个浮萍无法抓住实物,原来严景致失忆还不是最戏剧性的结尾。
更加戏剧的是这个走进来的女人竟然是甄念!
她聂声晓大学四年的好室友、好闺蜜,曾经名动整个中文系的白富美,也曾经看着她和严景致一步一步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分离。
现在的甄念,正半趴在办公桌上温柔地吻着严景致的脸,像极了晨露中的仙子,只是仙子现在外貌上有些变化,不再是大波浪微卷,顺直的长发垂到腰间,而头发的颜色甚至跟聂声晓有点像,亚麻色。
“声晓,你的头发天生这种颜色吗?”
“是啊,很多人说不吉利,可是景致喜欢。”
“严景致喜欢?”
聂声晓从回忆中游离出来,发现甄念已经转过头来,带着同样吃惊的神情看着她,不,或许来说是一种慌乱的吃惊,她差点把严景致手边的糖水杯打碎。
但是片刻,她便收起情绪,转而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聂声晓,聂声晓快疯了,不,她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你认识她?”严景致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我只是看她头发跟我很相似。”甄念忙摇头,反而问严景致,“对了她是谁啊?”
“底下一个助理而已。”
聂声晓明显可以感觉到严景致在和甄念说话时的放松,不,当严景致的手叠在甄念手上并温柔地对她笑的时候,这根本就成了恋人间的私语。
昔日的恋人不记得自己,昔日的闺蜜成了跟上了昔日的恋人,而她,当场被沦落成为电灯泡。
聂声晓接受能力一向不怎么好,此刻更是难以接受,她慌张地跟严景致回了一句“休息室已经准备妥当”之后狼狈地逃走,她需要时间梳理。
“说吧,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聂声晓走后,严景致不肯放过,“刚刚的神态,你们一定认识吧,我是不是以前也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