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顺带将门也带上。

包厢内陷入一片寂静。

薛美玉一边要操心这赵思悦的事情，一边还要分神对外，过的并不顺心，突然想起好几天没有看到江晨，想着试试她会不会出来。

没想到她竟然同意，这算不算是一个缓和她们母女关系的信号呢。

“江晨，在那边住的还习惯吗？”

江晨微微点了一下头，“嗯。”

握着杯子的手显露了她此刻局促不安，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甚至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向薛美玉的方向。

江晨冷淡的回答，让薛美玉有些沮丧，“江晨，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她知道不管大人之间的恩怨如何，她确实藏有私心二十多年没有联系过江晨。

“说什么？”江晨手指猛地收紧，她们不存在原谅不原谅，如果她年纪还小或许不理解薛美玉的做法，现在她也作为母亲，也知道她当年难掩的苦衷。

被不爱的男人囚禁生下孩子，谁都无法喜欢起来的吧，她或许就是薛美玉心里的耻辱，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吧。

“其实，我有去看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薛美玉想到过往，眼神流露出的温柔让看着的江晨微微闪神。

“在你上幼稚园大班的时候，那时候是冬天，你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在户外跟着老师做活动，小脸冻的通红，不知道因为什么笑了，中间的牙齿却掉了一颗，我就在围栏外看着你。”

江晨听着脸色有些发白，红色的羽绒服她并不记得，不过她确实在幼稚园大班的时候，因为淘气摔断了一颗牙，位置正好是中间。

所以她是真的去找过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看了就走，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让她知道她来看过她。

“我不想打扰到你，也不想你因为我的出现又离开，更加伤心。”这是实话，没有参杂任何算计。

江晨紧紧抿着唇，心里混乱的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水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薛美玉的话，的确见一次面，还不如让他一直不知道的强。

起码她不知道就不会那么伤心。

薛美玉有些苦涩的问道，“你恨我吗？”

“那你呢。”江晨突然抬眸看向薛美玉，如果没有生下她，她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不会有那一段受辱的过往。

“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母亲，当时我对你确实存在了迁怒，可是你一天一天的在我的肚子里长大，第一次胎动，第一次在肚子里跟我互动，第一次睁眼看着我。”

薛美玉语气顿了顿说道，“让我明白了做母亲的感觉，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对你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只是这里面牵扯了太多。”

她说着语气有些哽咽，“我离开的时候，你还不到一周岁，还不会喊妈妈，离开的那个晚上，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难受。”

江晨心里除了乱，就是乱，她恨不得放下水杯夺门而出，心里的隐隐不舍，让她挪不动身子，她不能否认自己很渴望母爱。

想要又不敢要的矛盾，在心里经历这人交战。

因为伤的太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薛美玉的话。

“江晨，让我以后照顾你吧。”薛美玉诚恳的说道，对第一个孩子作为母亲的感觉总是会不一样一些，哪怕后来又生了思悦，她对江晨的感情还是很浓厚。

以至于这二十多年都不曾放下。

如果可以她自然江晨回到她身边。

江晨垂眸说道，“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照顾好自己。”

她果然还是有些排斥这种感觉，没办法忘掉躺在冰冷墓碑里的爸爸，他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吧。

哪怕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但是她是爸爸的女儿，必须承担起这些责任。

“我知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薛美玉想要补偿江晨，可是她似乎并不打算接受她的补偿。

叩叩叩—  —

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服务员的声音，“客人，您的菜已经准备好了，请问现在可以上了吗？”

薛美玉整理一下情绪，淡淡的说道，送进来吧。”

“好的。”服务员应声推开门，将菜端了上来。

薛美玉关切的说道，“江晨，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江晨默默的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