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江晨会问自己爱的人是不是她。

“你管我，你回答就是了。”江晨本来想问周璟年是不是爱这自己，又怕问出来，遭到某人的嘲笑，所以转而问其他。

“两个人都不喜欢。”周璟年冷漠的回答。

“喔。”江晨也不知道是啥心情，就感觉怪怪的。

“轮到我问了。”周璟年扫了一眼立刻变得紧张的江晨。

“问吧。”江晨秉着呼吸，严正以待，好像回答的不是问题，而是要赴刑场。

“什么时候开始有自残的行为。”

周璟年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昨天她故意转移自己的视线，他不是不知道，而是因为她的情绪已经很不好了，所以没有再强迫她回答，现在不准她逃避。

江晨心里有准备，也被周璟年问的有些触不及防，跟他说，还是不跟他说，她有些犹豫，牙齿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唇瓣。

“你知道一个人撒谎……。”

“好了，你就不要故技重施了。”江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又开始炸她，说谎的语气故意表现的很轻松，“五年前吧。”

周璟年眼神立刻暗了下来，五年前，那就是她刚生完孩子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肯定无助彷徨，而他又在哪里，应该在忙碌于周旋几个女人之中，扩展他的宏图霸业。

江晨见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浑身别扭，她最讨厌突然的安静，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一眼神色愈发阴沉凛然的男人一眼，他不会觉得自己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吧。

她一点都不想要这种愧疚。

“周璟年，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才会变成这样吧，哈哈，你别乱想了，我那是因为产后抑郁，生活压力大，已经很久没有犯了。”江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她只想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

不知道江晨那句话波动了周璟年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大手扣着她的腰肢，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的腰生生折断，手背的青筋反复预示此刻他无法平静的心情。

江晨痛的皱眉，嘴里微微发苦，脸上还是表现的很轻松自在，“周璟年，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要说什么道歉的话，呵呵，不用了吧。”

周璟年抿唇，一点一点的松开扣着她腰肢的手，墨色的眸子似乎有黑色的风暴的在弥漫，第一次发现，原来说话如此艰难，“江晨，你恨我吗。”

恨吧，应该是恨的吧，她本来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等待着自己爱的迎娶，最后得到的是无情的抛弃，家破人亡，远走他乡，无依无靠如浮萍一般居无定所。

一夕之间突然的长大，不是谁都能熬的过去，她熬过来了，可伤还在那里。

江晨咬唇，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勉强的按耐住胸口的汹涌澎湃，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音，“周璟年，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差不多了，所以你也不用耿耿于怀了，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一瞬间，江晨感觉自己突然变得高大上起来，多好，她都没有记仇，但心底深处是怎么想的，她没有探究下去。

这个回答并没有另某个男人脸色有所缓和，反而愈演愈烈，颇有风雨欲来的气势，“江晨，你是想气死我吗？”

忘了，怎么能忘，他无法释怀江晨所受的伤害，更无法原谅自己的判断失误，让她再一次病发，这一项项罪名，就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口，令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纵然如此，他也不允许从她口中说出两两相忘的话语，不会让她就这么将自己撇开，哪怕是死，也要从他尸体跨过去。

江晨以为周璟年态度会缓和一些，怎么说她也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他不是吗，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揪着不放，“我没打算气死你，也没必要气死你，可以下一题了吗？”

说完，江晨不甚在意的眨了眨眼，眨去了眼前的朦胧，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手心早已都是汗意。

她其实是像表面一样那么从容自如。

周璟年垂眸看着江晨努力睁着眼，云雾朦胧的样子，心尖蓦地一疼，抬手将宽厚的掌心覆盖住在她双眼上，低沉的声音幽幽的说道，“我知道这个心结你不解开，看在多的医生也没用。”

江晨实在撑不住眼睛的感觉，眨了眨眼，雾气瞬间凝成水珠，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某人的手心，她不想哭，真的，只是这种情绪控制不住，周璟年说的没错，不管过去多久，这只会成为她心中打不开的结。

本来是又打开的可能，只是还没来得及，心口已经封起，再无打开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