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村有个叫黄老三的村民,在镁矿厂附近开了家废品回收站。
前不久,镁矿厂保卫处破获一起内外勾结,大肆盗窃机械设备的案子,并在黄老三的废品回收站发现大部分被盗赃物。
盗窃团伙中,有两人是镁矿厂雇佣的临时工,全是旧城村人。
镁矿厂老总李恒发对此事非常气愤,研究决定,开除三十名在镁矿厂打工的旧城村工人。
厉元朗听完问道:“虽说有两个是旧城村民,可镁矿厂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把那些无辜的人一起开除吧。再说,双方是有合同的,不能想开除就开除,一切都得按照合同办事。”
刘天富唉声叹气,“差就差在这上面。他们是和广南市外包公司签的合同,外包公司又跟镁矿厂签订用人合同。关键是,这家外包公司管理不规范,已经被广南市市场监管局勒令查封整改。”
“被开除这些人去找镁矿厂讨要说法,镁矿厂推到外包公司,公司又被查封,一时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这不嘛,他们今早就到信访局告状,让县里出面解决。”
“我今天上午特地去了一趟镁矿厂,人家连大门都不让进,更别提面见他们相关负责人了。”
“镁矿厂隶属省国资委管辖,老总李恒发是副厅级,部门负责人不是正处就是副处,镁矿厂根本不买县里的帐,就是广南市领导去了,级别不够的话,镁矿厂也是爱答不理。”
厉元朗明白,三十名工人实在是被逼无奈,才来找县政府主持公道的。
按理说,这件事和县政府关系不大。
镁矿厂不归县政府管,合同又是广南市外包公司签订的,前前后后,没有县政府一丁点影子。
要是推掉,也找不出县里毛病。
可厉元朗不这么想,但凡有说理的地方,工人们也不会麻烦县里的。
再者,他们是旧城村的村民,是乌玛县治下的老百姓,无论如何,厉元朗不能坐视不管。
“天富同志,”厉元朗说:“明天上午要召开县常委会,把这个议题加进去,我们会上商量解决办法。工人们不容易,指望这份工作挣钱养家,此事解决不好,会造成很大影响,也是不稳定因素。”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送走刘天富,厉元朗抱着胳膊站在窗前,放眼远眺,思路却在旧城村,在这三十名工人身上。
下午下班后,厉元朗打开家门,闻到一股饭菜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