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拿着一张单子,脸上的笑容徐徐敛去,冷冷问道——这也是他刚刚让人去张绍宽他们吃过的饭店里打出来的。
“我,我,我……”张绍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额上冷汗直冒,无论是困意还是酒意,全都瞬间飞走了。
“这顿饭,谁买的单?”李南星再次问道。
“我,是我买的单。”张绍宽硬起了头皮道。
“是么?你确定?”李南星冷冷一笑。
“是是是,就是我买的单……”张绍宽不停地点头。
“张队手头真宽裕啊,一顿便饭一千多块钱,说请就请了?你工资才四千多块钱吧?”李南星冷笑不停。
“我这个人,平时很大方,兄弟们也都知道我的为人。”张绍宽轻咳了一声,咧嘴笑道,已经镇定了下来。
“为人大方不大方,我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得出来,张队倒真是豪爽啊,工作日期间居然敢喝酒?而且还是在中午,并且,酒后还允许下属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麻将,而你则一睡不起。张队,你这小日子过得还真逍遥啊。”
李南星冷笑不停地道。
张绍宽一窒,打了个哈哈,咧嘴笑道,拿眼斜瞟了李南星一眼,逐渐直起了腰板来,“李枢记,话不能这么说嘛,在乡镇工作,工作常态就是这样的嘛,何必把自己绷得太紧呢?手头的活儿干完就得了呗,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他这个漫不经意的态度登时就将李南星彻底激怒了,他一下站起来,怒视着张绍宽,指着他的鼻子道,“张绍宽,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这就是你做为一个公职人员日常的工作状态?”
张绍宽仗着几分残余的酒劲,再加上平时性格嚣张惯了,历任枢记看在他哥哥的面儿上,也多有照顾,所以,打心眼儿里他就没拿这个新来的小枢记当做一回事儿。
更何况,现在李南星当着所有下属的面儿指着他的鼻子训斥他,更让他自觉大丢面子,好歹他也是综合执法大队的大队长嘛。
他心头火起,伸手就拨开了李南星的手,抱着肩膀哼了一声,“李南星,我敬你是枢记,但你也别太过份,跟谁俩在这里呦五喝六的呢?从年纪上讲,老子大了你二十多岁,你个小年轻的别在这里跟我咋咋乎乎的。我就工作日喝酒了,也打麻将了,又能怎么样?哪个乡镇的综合执法大队不是这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得了,凭什么就非得揪着我不放,专门针对我?看我不顺眼啊还是怎么着?”
“好,好,好,张队长,你可真行,说得真是理直气壮啊,把你的一切违纪违法行为都说得这样云淡风轻的,真有你的。”
李南星怒笑道。
“哎,李枢记,说话就说话,可别乱扣帽子,从道理上来讲,我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儿违纪了,但我可绝对没违法,你可不要乱讲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张绍宽阴阳怪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