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事事冒尖出头,只会被人针对陷害……”卫彻反驳道。
他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哭喊声。
苏怀月认识,那也是同样被举家流放的钱氏。
那女子的哭喊声让苏怀月眉头微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无奈。
他们的男人早已被朝廷杖杀,如今只剩下妻儿寡母相依为命。
“大人,你行行好,我们这妻儿寡母已经好几天没有喝水了,求求你施舍我们一些水,求求了!”
钱氏拉着孩子跪在那里不停的磕着头,恳求官差。
女人瘦弱的身躯在风的吹拂下不停的颤抖着,她几乎已经绝望。
一旁年幼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见到这场面,顿时吓的六神无主,嘶声哭喊起来。
他的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袖,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瘦小的身躯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那官差则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见他们这副模样,心中烦躁,根本没有耐心。
语气中充满着不耐烦与冷漠,高声谩骂着:“滚滚滚,我们的水还不够喝呢,要饭要到这里来了,快滚开!否则小心鞭子伺候。”
说着就一脚将那女人踹了出去,那女人被踹出几米远。她不顾身体的疼痛,急忙去护着自己的孩子。
母子俩就那样窝在那里无助的哭喊着,周围全是冷眼旁观,压根没有人会可怜他们。
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无奈与麻木,对于别人的遭遇他们没有过多的关注。
因为自身的艰难已经让他们无暇分心。
天际是无尽的灰色,偶尔掠过一两只黑色的乌鸦嘶吼的鸣叫着,给这绝望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僵硬的冷漠。
苏怀月扭头,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凉感。
语气中略带一丝惆怅:“你看到了吗?这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我们自己不强大,那么现在那官差踹的就是我们而不是她们了。
物竞天择就是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的。”
卫彻垂了垂眸,捏紧的手慢慢松开了,他无话可说。
卫家被流放陷害至今,他早已经见惯了墙倒众人推的场面。
苏怀月说罢就带着璃儿离开,不再理会这个男人。
路上璃儿似乎看到苏怀月的心情不佳,就小声安慰道:“娘亲要开心,璃儿不希望娘闷闷不乐的。”
璃儿试图用她的童声和天真的话语安抚苏怀月。
原本有些生气的苏怀月在璃儿的安慰下,早已将刚刚的小插曲抛之脑后。
另一边,卫治乖乖的坐在身旁,小手杵着脑袋,煞有介事的说道:“小叔,她是不是真的变了?她如今对我和璃儿格外的好,根本不似从前那个样子。”
卫彻黝黑的眸子看向远方,随即他将治儿抱起,看着治儿说道:“事实到底如何?咱们都不知道,治儿不要掉以轻心,替小叔盯着她,小心被骗。”
“好的,小叔。”治儿重重的点头,“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卫彻欣慰的摸了摸治儿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随后便带着他回去睡觉了。
半夜沙漠的上空已然是一片月明星稀。
银白的月光洒在无尽的沙海上,泛起点点微光。
今夜的天空似乎有些阴沉,仿佛一层极薄的面纱笼罩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没有风,没有虫鸣,只有沙漠独有的沉默。
这样的寂静中似乎蕴藏着一种未知的危险,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