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繁琐的家务事,谢昭云本就不愿过多干涉。
此刻提起宋光耀,更多是想要引出另一层含义。
“有夫君主持大局,自是安心托付。不过,那宋光耀常常打着侯府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借贷欠账成了他的拿手好戏,就连我的店铺也被无辜牵连,才落得如此境地……”
“云娘的店铺,他怎会有能力影响?”
陆鸣疑问道。
谢昭云轻叹一口气,目光深深锁住陆鸣:“他言之凿凿,声称他姐姐是大人的心头肉,未来会成为侯府的当家主母;又言她的孩子将成为平阳侯府的世子,唯一的继承人。最初,我并不相信这些荒谬之言,毕竟大人与绾绾并无实质关联。然而,自从大人将表妹带回家门,自从我知晓表妹的季姓身份,直至大人提出让我收养表妹之子,我才不得不相信,宋光耀所说,并非空穴来风。”
陆鸣未曾预见,他与宋绾绾的关系,早已被那个愚钝的宋光耀泄露出去。
回想起回京时,谢昭云看向绾绾那复杂的眼神,以及对陆允晟的深深排斥,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砰”地一声,陆鸣猛然拍案而起,怒声道:“宋光耀这混账东西,竟敢在夫人面前口出妄言,究竟是哪来的胆量!”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些不堪的真相,谢昭云几乎要被陆鸣此刻的愤怒所欺骗。
她低下头,用指尖轻轻抚过眼角,仿佛擦拭着眼泪,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幸好那陆南汐与陆允晟并非大人亲生,不然我这心,可真要被大人伤透了。”
谈及陆南汐,陆鸣心中五味杂陈,仿佛吞下了苍蝇般难受。
作为父亲,他从未能将陆知鸢拥入怀中,所有的爱与宠溺,竟都错付给了那个没有血缘的女儿陆南汐。
更讽刺的是,这个被众人视为掌上明珠的陆南汐,实际上与他并无血脉相连,二人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一种深沉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歉疚:“从今日起,我会好好对待你和知鸢。亏欠知鸢的,我发誓定要逐一补偿。”
可是,怎样做,才能算是真正的补偿呢?
知鸢已经八岁了,那些失去的岁月与陪伴,又怎能轻易找回?
提及女儿,谢昭云的心也是一阵绞痛。
“夜已深沉,侯爷还是早些休息为宜。至于母亲所需的药物,明日清晨我会吩咐蓝浅去寻药铺掌柜。只是,手边的银两有限,恐怕难以如往常那般齐全所有药材了。”
“为夫对云娘的信任,犹如磐石。”
陆鸣靠近谢昭云耳畔,低语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今夜,我就留在这儿,与云娘共度这良宵。”
谢昭云心中反感至极,几欲作呕,尤其是联想到陆鸣在嫣紫楼与宋绾绾的种种行径,更是添了几分嫌恶。
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不便侍寝,巧妙地将陆鸣打发去了客房。
陆鸣敷衍地叮嘱了几句关心的话语,便径直走向了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