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戒尺落在裙摆上,小腿在硬邦邦的布料与针尖的双重折磨下颤抖不止,她的脸上因痛苦而扭曲。
“步子不可迈太大,要遮住脚面。”
吴嬷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漠而坚定。
这一日的磨砺,直到夜幕降临,陆南汐才得以解脱,但那梦魇般的记忆让她在深夜中惊醒,面对着空洞的天花板,她嘶吼着表明自己的决心:“南汐记住了!”
她翻身下床,像是逃避什么恐怖的追捕,在房间中盲目地走动,待停下脚步,发现自己满脸泪痕。
丫鬟听到动静,急切地推门而入,见陆南汐赤脚蹲地,满脸痛苦,连忙上前询问:“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奴婢请大夫来看看?”
陆南汐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不用了,我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说完,她强忍着情绪,重新蜷缩进了被窝,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对京城、对平阳侯府的厌倦与排斥。
她思念着北渭的那座小院,那里虽小却自由自在。
在那个地方,她不是作为养女而存在,而是父母膝下的长女,受到仆人们的敬畏,从未有人敢对她有一丝不敬。
对比现在,她紧紧抓住被角,无声地哭泣,心中五味杂陈。
夜晚,她辗转反侧,直到黎明未至,吴嬷嬷的严厉声音再次响起,将她从模糊的梦境中拽回现实。
浑身的疼痛较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痛苦在夜的掩护下无限放大。
她原以为捱过昨日便是解脱,殊不知吴嬷嬷早已洞悉她的那一线希望,以冷酷的口吻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陆南汐紧闭双唇,没有反驳。
对于陆家的冷漠与自私,她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从前这些都与她无关。
而自从那一滴血验证了她与陆家并无血缘,她与这个家族的纽带便已断裂。
陆知鸢尚且能被忽视,被丢弃在外院十年,生死听天由命,她,一个没有血缘的“孙女”,又能期待些什么温暖与关怀?
若母亲得势,弟弟受宠,或许她还能沾光些许,但现实却是母亲在京中饱受冷落,弟弟虽流淌着陆家血脉,却也只是凭借性别优势。
要在侯府、在这复杂的京城站稳脚跟,唯有借助安王殿下的力量,还有自己的不懈奋斗。
她暗自发誓,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有价值,期盼着有朝一日陆鸣能够像信赖谢家和谢昭云一样,倚重于安王殿下和自己。
这是她在这个充满算计与冷漠的世界中,为自己找到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