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知鸢从未忘怀,反倒是祖母与父亲好像忽略了我同样也是陆氏家族的一员。”
陆知鸢微微展开双手,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也许祖母并不记得,在母亲未离开之前,院内一切开销皆由她亲自打理。既非靠于侯府的供给,也无关乎陆家本身的支持。纵然大舅舅腰缠万贯,他的财富主要用于家庭开销。毕竟,他不像父亲那样,手中一旦有了些钱便转而资助旁人而不考虑家中需求。”
“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之事么?哥哥给予妹妹金钱上的帮助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陆老太太试图反驳。
“倘若照此说来,那么作为妹妹去支持哥哥也同样属于常理之内吧?既然这样,为什么在成为陆府女眷之后,您的兄弟却宁愿住在偏远乡间而不与您同居一室呢?更进一步说,他们是否曾接受过来自于陆家哪怕一文的钱财资助呢?”
陆知鸢步步紧逼,逻辑清晰明了。
这时一位年长者出面调解:“按照传统观念而言,已经出嫁之女就好似倒出去之水难以收回,因此自然不应过分依赖自己原来的家族进行资助。偶尔回娘家稍作休息也就足够了。”
听罢此言,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一副机智模样回敬道:“既然不应向旧居寻求经济支援,又怎可以反过来索取财物呢?多年以来母亲未曾触及到一分夫君所积累起来的财富,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去求助舅舅恐怕也不合适吧?即便后者愿意提供帮助,其配偶估计也会心存不满才是。”
接着,她悄悄给了身旁某个人一个示意。
见状谢时汶轻轻咳了几声作为回应,然后转向旁边另一位说道:“真是头疼,假如被咱们老爹知道我不肯给妹子花钱,免不了又要挨顿责骂了。”
而谢时桉则努力压抑着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没再多话。
到了这一步,即便是以面子为重的老太君也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
正当即将失去原本计划中的利益时,旁边的宋绾绾狠狠咬了咬牙,凑近陆老太太的耳边细语了几句。
随后陆老太太目光转向谢昭云,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终开口提议:“既然我们曾经结缘成为婆媳关系,不如共进最后一顿告别宴吧,省得别人会议论纷纷称我们侯府亏欠了你什么。”
“无需劳烦了,老太太的小厨房里恐怕连自用的粮食都已捉襟见肘。”
“老太太若短缺,我这里尚且有。毕竟婆媳一场,总不能让老太太饿着肚子。况且,那些粮食我又带不走,真要装车上运走,未免会惹人非议。我看还是留给她老人家吧,我也可以落个孝顺之名。”
“只要你不开口,便没人知晓这些粮食是我带走的。”
谢昭云目光望向门外,“即使有人知道也无妨,丢脸的是侯府,竟然惦记着我这出堂之妻的嫁妆,甚至连几袋谷粮也不肯放过,传出去反而让人笑话。”
闻言,宋绾绾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