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桉叹息道:“若非这场疫情,我谢时桉还不知皇城里竟藏有这么一片角落。更让人苦笑的是,其中有些人,儿子为了国家捐躯,有些夫君在西晋边疆浴血奋战,还有一些父亲,连孩子的面还没见到便战死他乡。他们最亲近的人为国牺牲,却受到如此待遇,良心何存?天理何在?背后究竟藏着哪些罪人呢?”
“是村长,都怪村长。”
一名怀抱着婴儿的妇人颤抖着举起手说:“我家的公公、夫君和大儿子都是被村长手下抓走了。他说是朝廷征兵,家中有男丁就得去,除非能花钱打通关节。可我们穷得叮当响,根本留不住他们。大人啊,我那大儿子被抓走时还差两个月才满十四岁。”
妇人泪水涟涟:“我不明白,为何富贵的孩子都不去,而我家孩子未满十四岁就得白白送死。”
谢时桉握紧双拳,眼中燃起怒火:“按皇上的法令,征兵必须依章行事。老人不可征,不满十六岁的不可征,独子且未婚的也不可征。大嫂,您公公和儿子都不该被征走,留下联络方式,待疫情过后,我定会查清此事。”
妇人摇摇头,眼神绝望:“大人不必费心了,我清楚得很,穷人命贱如草,死了也就罢了。那些人拿穷人的生命换自己的安宁,觉得这样理所应当。”
“这女人,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吗?”
一名官员忍不住打断:“他是户部尚书,正是老将谢文远之子,他的兄妹皆曾上战场对抗西晋人。”
妇人一听,连忙抱住孩子跪倒在地:“民妇实在有眼不识泰山,不曾认得大人,西晋哪家能够像谢家这般仁义!”
她转向那位插嘴的大人问:“敢问大人,您家里有人被抓走吗?”
官员顿时无言以对,垂下头躲开目光。
“征兵的事由我舅舅查,你们被迫离开村庄的事情也会调查。不论是村长,或是朝中官员,一旦发现违法,按律法严惩。”
陆知鸢推开挡路的长矛,走到妇人身旁说道:“我是陆知鸢,谢文远是我外公,户部尚书谢时桉则是我的二舅。”
望着这位华服丽人,妇人抱着孩子退了退身:“快走吧,别被我们这种怪病给传染了。”
“这是你儿子吗?”
陆知鸢盯着那暴露在外的孩子双腿:“他是不是生病了?让我看看好吗?”
妇人紧紧护着孩子:“你会被感染的!”
“绝不会的!”
陆知鸢伸出双手,坚定地说道:“我是大夫,大婶若不信,大可以问一问他们,这位姜太医。您应当认得他,京城太医,皇上的亲弟弟,真正的皇亲国戚。”
那妇人目光转向姜太医,只见他也毫不犹豫地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我是奉皇上圣旨前来诊治的大夫,您可以放心把孩子让我瞧瞧。”
“这孩子并非我亲生,是我从风雨飘摇中救下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