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打十年前,从谢昭云踏入这个家门以来所目睹的一切都是他对另外一个女子长达十年之久不变心意的表现罢了。
想到这些过往,陆鸣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责之意涌现心头。
“我真的忽略了她的感受整整这么长时间吗?甚至于每次还特意选择在她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地为另一个女人庆祝属于她们之间的节日庆典。”
但是令人困惑不已的是,“为什么她从来都不曾对此提出任何质疑或反对的声音呢?凭借其聪慧伶俐的性格特质来看,其实很早就应当能够洞察出某些蛛丝马迹并且勇于表达心中不满才是呀。”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管家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作为回应,“这是因为……夫人才是真的全心全意地深爱着老爷啊!”
接着他又补充说道。
“要知道男子和女子在面对情感问题时往往会有截然不同的应对策略。假如谢昭云女子确实意识到了夫君同另外一位女子保持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关系,在您还未曾正式将那位小姐引入家中生活之前,她仍然会选择假装不知晓这一切事实真相。”
“毕竟当年您亲口许下的承诺就是娶她作为结发之妻,最终也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完成了婚事典礼。因此即使心里早已有数,但碍于种种顾虑才使得她迟迟未开口向您询问求证。”
陆鸣攥紧了拳头,手心里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掌心,继续听管事往下说。
“夫人并不是那种只会待在家里的普通女子,” 管事的话音中带着一丝敬意,“她曾亲自带着商人队伍四处奔波,做着买卖。唯独北渭城却从未踏足。”
他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在期待着陆鸣的回答,“老爷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北渭并非险地,而且还有老爷您在那儿守着,只要想去,随时可以去。”
“但夫人偏偏不去,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怕打扰您的公务,更深层的原因是不愿面对您与宋夫人在一起的情景,更不愿意听到关于二人的事情。这样她至少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如常。”
听完这些话,陆鸣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随即发出几声苦笑。
他示意管事拿了一壶酒过来,随即“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下去,试图用酒精暂时麻醉自己的神经。
其实,陆鸣深知她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并不是不能容忍夫君在外另有人陪伴。
真正让她痛苦的是再也不愿意骗自己了。
当她终于决定提出离婚请求的时候,并不是出于担心老爷与宋绾绾之间的事情会暴露于众人之前,让她颜面扫地。
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想再这样自我欺骗了。
将手中的空酒坛用力摔落在地上后,陆鸣对着身旁站着的仆从吩咐道:“你们都解散了吧!等到圣旨正式解除封锁之后,府内的所有仆役们都可以自行离开。”
“请将那些不属于母亲个人的财产全部变卖成为现银,作为他们遣散费用的一部分。而对于那些无处安身的人来说,就将他们送到附近的田庄生活吧。至于鸢儿那边的那个小院,请务必原封不动地留给鸢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