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温锦年想开口跟温蘅说,说他们是至亲,他们是亲兄妹,兄妹之间,本该亲近,可他说不出口啊。
不管他现在说什么,好似都成了笑话。
“怎么,温大公子是病了,还想喝我熬的汤么,可是那些汤你不是都命人倒掉了么,所以我实在是想不出大公子有什么事,能屈尊降贵的来我这小院。”
温蘅扯了扯唇角,记忆若潮水席卷而来,温锦年神色大变,手猛的捂在了胸口上。
或许是在董家经常遭受打骂,温蘅的性子有些怯懦,回到侯府后,她也依旧保持了在董家时那讨好性的做事风格。
温蘅很想亲近家人,所以会下厨做她最拿手的饭菜,会给温锦年等人熬汤。
甚至在温锦年感染风寒时,温蘅还会去城外采摘草药一起熬汤,以便让温锦年快些好起来。
起初温锦年还会给一点面子,象征性的喝两口,后来温蘅再送汤药过去,温锦年则是命人倒掉了。
侯府嫡长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怎么能看得上温蘅熬的汤呢。
温蘅歪了歪脑袋,在记忆中捕捉到她冒着大雨出城采草药,险些从山上失足掉下来的场景,不禁嘲讽一笑。
过往种种,就当是真心喂了狗,她也不指望狗能给她回应。
“阿蘅,对不起,是大哥对不起你。”
温锦年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心中的愧疚让他甚至想跪在温蘅身边,让她原谅自己。
可伤害造成了,做什么都难以弥补,这一点温锦年比谁都清楚。
“对不起?抱歉,我不需要,温锦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不会,你走吧,慢走不送。”
温蘅冷了脸,温良告诉她,她就是温蘅,温蘅就是她。
可是她没切身体会到在董家那些年,温蘅是怎么活下来的,她也没办法切身体会回了侯府,温蘅所受的委屈,所以她凭什么原谅温锦年。
温锦年现在觉得愧疚了就来道歉,觉得她做错了事情毫不留情的指责,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
“对不起,对不起。”
温锦年的眼眶猩红一片,心也痛成一片,可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懊悔跟愧疚让他难受。
顶着少女清淡的视线,捕捉到她眼底的嘲讽,温锦年再也忍不住,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或许这样,才能让他觉得他还有机会靠近温蘅。
“锦年,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跪她呢!”
侯夫人刚到,就看见了温锦年给温蘅下跪,她眼瞳一缩,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冲过来去拉温锦年,可换来的,却是温锦年疏远凉薄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让侯夫人又是一震,踉跄了两步,伸出手指着温蘅,眼底满是厌恶:
“你对你大哥做了什么,你这个丧门星,你是不是对你大哥用了邪术!”
锦年是她的长子,是侯府的骄傲,怎么能跪温蘅呢。
若非是温蘅用了邪术,锦年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常,甚至还要从侯府搬走。
“母亲!若你不想同时失去一双儿女,你日后就休要再说丧门星三个字,阿蘅她不是丧门星,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温锦年吼着,眼泪顺着眼尾落了下来。
侯夫人眼底的厌恶,何尝不是刺在了他的心上。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滋味,这就是失望的滋味。
他有什么资格求得阿蘅的原谅,他不配,侯府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