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疼你了?”驰向野放松力道,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凑近撩起她的头发。
黑发浓密柔软,又长了些,快到脖子中间了,他顾不上细品,一寸一寸仔细查看。
“没事。”步星阑想要挣脱。
“别动。”单手操作不太方便,驰向野抬起受伤的那条胳膊挡在她身前。
怕碰到他的伤口,步星阑只能乖乖坐着不动。
终于,驰向野在她后脑勺微微凸起的下方发现一个小小的红点,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口,没流血也没结痂,只是有些红肿。
“你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吗?”他皱着眉轻轻碰了下,“疼吗?”
“不疼。”步星阑扭头尽量拉开距离。
确实不算疼,微微刺挠而已,刚才那一下不像是出于外力,倒像是内部神经痛。
“那你刚刚喊什么?吓我一跳。”驰向野松了口气,正打算找个话题。
步星阑忽然起身道:“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她语速很快,说完头也不回钻进卧室。
不早?驰向野低头看了眼手环,这才八点不到就睡了?
这一晚,步星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不能动也不能说,只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耳边充斥着嘈杂声响,像是某种仪器发出的嗡鸣,夹杂着金属撞击声。
有人在身边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她听不懂,但那声音有些熟悉……
醒来后她茫然了片刻,努力回忆梦中听到的,似乎是希伯来语。
她抓过手机打开翻译软件,试着念出几个印象模糊的音节,大多都识别不了,也不知道是她记错了,还是发音不准。
只有两个单词被破译了出来。
植入,抑制。
这是什么意思?那些场景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发生过?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再将这些当做单纯梦境。
她不会无端梦到这些的,那天在研发中心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谁打晕了她,制造了误入危险品存放区的假象?或者,从头到尾都是那位西蒙总裁在撒谎?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抬手摁住后脑勺,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回到医院安顿好驰向野之后,她去找了谭婧,要求做一个脑部CT。
对方虽然疑惑,但还是安排了。
结果很快出来,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并没有如她猜想的那样,脑子里被放入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奇怪……
之后两日,风平浪静。
驰向野总会在查房大夫巡视完后,拉着步星阑溜出医院。
苏黎已经帮忙将摩托车赎了回来,但他们学乖了,没再自己开车,而是搭军部晚班车回宿舍。
两人都没再提起那天洗澡时没说完的话,似乎已经心照不宣。
驰向野总想找个机会表明心意,可步星阑总是躲着,一有点苗头就找借口打岔或者干脆避开。
这一点让他有些挫败,心中难免焦躁。
驰玉山和向岚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一堆人看着,很难再机会单独相处。
看着会客室里一群人,他微微叹了口气,就算爸妈不在,想要二人世界也不容易,这帮人几乎每天都来医院报道,风雨无阻!
几人正聊着天,租房事宜搁置了下来,邓子扬和袁喆决定参军,也通过了首轮体检,很快就要入伍。
让步星阑意外的是,邵程竟然也跟着去了。
他本性不算木讷,只是邵秋出事之后变得不太爱说话,一度十分消沉,来岛上后才开朗了些。
两人之间交流不多,骤然听说他要去当兵,步星阑还挺诧异。
不过毕竟是个思维健全的成年人,她尊重对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