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将时间控制在五秒内,时间一到立刻切断了电源,几人齐齐转头看向立在玻璃缸边的显示器。
上头闪烁的红点颤抖了一瞬,依旧明灭不息,顽强宣告着它的存在。
那是奈特临时赶出来的探测器,能捕捉到纳米炸弹内部芯片发出的电子信号。
只有当信源完全消失,炸弹才算失效。
显然,还不够!
驰向野冲上去握住步星阑的手,刚喊了一声就哽住了,心口实在太疼,这才刚刚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诺拉和盖瑞上来检查各项数值,黎柯洛跟过来问:“星阑,怎么样,受得了吗?”
钢针穿刺的疼痛还残留在体内,皮肤如同被灼热的火焰炙烤着,虽然泡在冰水里,依旧难熬。
全身仍处在麻痹状态,步星阑张开嘴,口中的牙垫掉进玻璃缸内。
她无法动弹,只能缓缓抬起头,先看向半跪在缸边满脸心疼的男人,下意识弯了弯嘴角,冲他艰难地笑了笑。
驰向野的心仿佛被撕成了碎片,眼眶一片猩红!
这一刻,他简直无法呼吸,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
“别这样,星星,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他摸着她的脸,心疼与难过裹挟着他,无处可逃。
步星阑摇头咬牙道:“没事,还行……”
奈特皱眉,满脸无措,“抱歉,亲爱的,我们恐怕还得再来一次……或者几次。”
“来!”步星阑捡起牙垫塞进嘴里,再度后仰。
黎柯洛伸手搭在驰向野肩膀上,示意他让开,却被拒绝。
“我就在这里,不碰她。”他神色坚毅,完全不容反对。
黎柯洛没办法,拍了他两下转身退开。
指示灯再度亮起,步星阑剧烈抖动两下,死死咬住嘴里的硅胶软垫。
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挺起胸膛,绷紧全身,脊背弯折的弧度宛若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体内的疼痛如同巨木撞钟,仿佛有一把硕大的铁锤重重地敲打着全身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锯齿间摩擦,这样的痛楚简直能让人抓狂!
意识恍惚中,她居然还有闲心思考,这算哪门子的治疗方法?这能治疗精神病?确定不是把人逼疯?
仪器刚停止运作,驰向野立刻拿走牙垫,捧着她的脸等她缓过来。
诺拉照例上前询问,他压低嗓音道:“别问了,她说不了话!”
监测设备显示,步星阑的心率加快了不少,血压正在下降,盖瑞迅速拿着插好吸管的水杯过来,给她补充水分。
显示器上,红光依旧闪烁,发出轻微蜂鸣,似乎是在嘲笑他们所做的无用功。
黎柯洛的学生脸色凝重询问身边同伴:“这真能行得通吗?”
这问题没人能答得上来,即使是方案主策划人心里也没底。
一切都是基于理论和经验,谁也无法确定电流升到能破坏芯片的程度之前,步星阑能不能扛住,或者先死于电击。
奈特有些犹豫。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一个四岁孩童承受这样的折磨,太惨无人道了!
即使知道那具小小身体里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可这画面委实太过残忍!
步星阑当然知道他们在迟疑什么,可她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罪也遭了不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放弃前面那些苦不就白受了吗?绝对不行!
她缓了片刻,扭头冲奈特喊道:“再来!”
“已经30mA了,再加我怕你受不了!”对方迟迟不敢继续。
“没事,五秒而已!”步星阑用尽全力嘶吼,“我扛得住!”
奈特咬了咬牙,低头将电流强度加到了40mA,语气凝重提醒道:“准备。”
驰向野的心疼如刀割,可他知道无法阻止步星阑,只能将牙垫放进她嘴里,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水,掉进玻璃缸内。
又是一轮折磨,狂肆的电流如同一把利剑,无情穿透了步星阑的身体!
短短五秒所带来的疼痛不亚于烈火焚身,又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不断缠绕,呼吸变得愈发困难。
关闭仪器后,奈特举起双手大喊:“我不干了!这是谋杀!”
步星阑闭着眼等待麻痹和剧痛过去,听到这句有些无奈,她都还没放弃,这位工程师倒是先承受不了心里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