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情起身给他让开，站在了床尾的位置。

季绍衡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的面容苍白无血色，放在被子外的右手背上扎着点滴，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滴的往下流。

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一寸寸的收紧，节骨指泛着青白之色。

季绍衡见他一脸的悲痛，心里也极为的难受：“绍衡，这件事姑姑也有错，是姑姑对不起你，姑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她送这个鸡汤。”

季绍衡缓缓的松开手指，只是一小会儿，他脚下的位置就积了一滩水渍。

他哑着嗓子道：“姑姑，我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帮我们。”

季温情捂着唇，眼睛红红的。

自季绍衡出现在病房，视线就没有从方雅卿的身上有片刻的挪开，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季温情刚说了这三个字，声音又哽住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沈悠然替她把要说的话说完，把医生的话一个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她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引产很伤身体，她本来怀孕的几率就很低，加上以前也流过产，以后是彻底不能再有孩子了。”

季绍衡良久都没有说话，手指上的青筋隐隐冒起，湿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彻滑，可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

他僵硬的站在病床边，过了会儿缓缓坐下，抬起手要去握方雅卿的手，沈悠然出声道：“她刚做了引产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你浑身湿成了这样，最好不要碰她。”

季绍衡的手都快要碰到方雅卿的手了，听到她的话后，停滞在半空中，数秒后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