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简直是条疯狗!”
看到蒋执事的行为,枯瘦男人难以再保持一贯的淡定,他低骂了一声,既没有选择前冲去干掉对手,亦没有抽身后撤,而是猛地盘坐下来,宽大的黑色披风在惯性下扬起,七门灵纹闪亮,充裕的灵力灌入披风内,只见黑光环绕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将他护在里面。
说起来漫长其实不过是一瞬间完成的动作,而就在光罩凝结的刹那,蒋执事悍然一声大喝,被他吞下腹中的八角石灵宝亮起光华,紧接着他整个人便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狂暴的灵力四下席卷,那些贴在外围方形光膜上的八角石灵宝作出呼应,陆续发亮并爆开,恐怖的气浪在这小小的十丈区域里翻腾膨胀,却是偏偏漏过了北宫婵和徐执事所在的地方,可见蒋执事在临死前还用最后的力量改变了一些气浪的冲击方向。
“噗…”
立在四角的那个四个黑衣侍从则没有这么幸运了,一个六门修行者的拼死一击威力太大,已然超过了他们所布阵势的承受极限,四人本身的修为仅仅是三门顶峰,顿时被冲得口喷鲜血,身形踉跄间阵势难免出现波动和缺漏,这正是蒋执事的主要目标。
“小堡主快走!”
眼睁睁看着一位相处多年的同僚死亡,饶是徐执事性情再怎么理智也是悲愤至极,不过她很清楚这一击未必能杀得了一个七门的强者,必须趁着一丝空当把小堡主带走。
北宫婵怔怔地望着蒋执事爆开的位置,说来可笑,她整天念叨着要把伏潇那个无耻之徒千刀万剐,实际上从出生至今她还尚未真正杀过人,也极少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上次听到左君淼被伏潇所杀的消息时还感觉不甚明显,今日亲眼看见前一刻还活生生的蒋执事瞬间身死,精神顿时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直到被徐执事拽住衣袖,北宫婵才稍稍回过神来,知道这是蒋执事用性命给她们争取的一线生机,一定要尽快逃走,她勉强催动灵力正想凝起沙幕加快速度,忽闻背后劲风袭来,一只枯瘦的手掌轻松破开稀薄的沙幕印在她的后肩上!北宫婵闷哼一声向前趔趄几步扑倒在地,半个身子酥麻无比一时难以再用出力气。
惊恐间正欲回头去看,忽觉衣领被拽住,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北宫婵便被远远抛飞了出去。
“我挡住他,小堡主速走!”
嘭嘭闷响声中,徐执事已和那枯瘦男人交手十多招,初时借着一阵疯狂劲儿还能拼个旗鼓相当,奈何境界的差距不是单单靠情绪变化就可以产生决定性变化的,十几招后迅速被压制,胸口遭了对方一掌,嘴角溢出鲜血,脸色越发苍白。
“本是多和美的一件事,非让你们折腾得如此血腥,何苦?”
嘴上说着何苦,枯瘦男人的眼神却是极为冰冷,蒋执事的自杀式进攻主要目标是为了破坏阵式,落在他身上的劲道相对没那么强,可仍是把他这件赖以保命的七阶灵宝披风轰出无数细小的口子,心疼之余也没有兴致再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抬腿一脚将徐执事踹退数丈远,阴沉着脸走向那正吃力往前爬的北宫婵,揶揄道:“久闻沙泊堡大小堡主身姿纤美,今日一观还真是非同凡响,连爬在地上的时候都能显出前凸后翘的模样,不知到了床榻上又是何等风采?”
听着这轻佻的言语,北宫婵咬着嘴唇愤怒至极,可现在的她真没有那个力气再骂什么了,十多个弟子的死对她是第一重刺激,蒋执事的死把这份刺激又扩散了数倍,她的勇气一分分消散殆尽,眼下只想着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离开这个可怕的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