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轻叫了一声。
嬷嬷吓得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她的表情都快哭了,“药一直给您隔水温着,怕放凉,药效就不好了。”
梁长乐愣了愣,才想起,是慕容廷叫人每天给她送来的,专门调理痛经的药。
她咧嘴笑了笑,以后……不会有了吧?
也好,省的大家麻烦。
“我今晚回去给父亲祝寿了。”梁长乐解释一句,还请嬷嬷到屋里坐。
嬷嬷不肯坐,看她把药喝了,才长松一口气,“知道您回去祝寿,只是不知您几时回来,怕错过您,所以就一直等在这里。”
梁长乐再三谢过,又拿了谢银给她。
嬷嬷说什么都不肯收:“能为顾小姐效力,能为王府效一点力,老奴荣幸得很,当不得谢。日后的药,老奴都给您送来温着。”
梁长乐口中还有药的苦味儿,她想说,以后不会有药了……
又怕叫这老嬷嬷,一把年纪了,再大失所望。
她笑笑,亲自送嬷嬷出了院门。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鸡舍里的鸡都开始打鸣了……
梁长乐敲了敲额头,“又是忙碌的一天……”
忙点好,起码有事可做。否则,她一定会被想报仇的念头逼疯的。
梁长乐以全部的心力,全情投入女学的课程,和女官的训练当中。
女官要学的东西,比女学里多多了,不但要练习骑射功夫。更要读为官之道,为臣之道,治理百姓之道。
她现在还是“备选女官”,等于只有一只脚迈进了门槛,能不能借此更上一层楼,还是未知数。
而且她已经和慕容廷划清了界限,一切都要凭自己的努力了。
一天的忙碌之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馆。
抬眼就看见,昨夜等了一宿的老嬷嬷,竟然真的笑眯眯的等在她门前。
“给顾小姐的药,温着呢,正可口。”老嬷嬷说。
还有药?
梁长乐接过碗,药香扑面,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的确还是先前郁芸菲开的,调理痛经的药。可是昨夜,慕容廷不是已经……
梁长乐顿时明白过来,他不可能每天都关注着这些小事儿,虽有人每天来送药,但一定是他一早吩咐下去,底下人记着,每日照办。
一个疗程的药还没送完,他们仍是照着先前的吩咐来送。等这一疗程送完,后续自然就没了。
梁长乐笑着谢过,端起碗咕咕咚咚喝个精光。
“嬷嬷辛苦。”
“不辛苦,爷对您真好,这院儿里住的名门闺秀可是不少,谁没个小病小灾的?除了在家里极其得宠的一个半个,哪家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嬷嬷冲她一笑,“顾小姐有福气。”
梁长乐无言以对,只好笑笑不说话。
嬷嬷收拾碗离开,梁长乐摸了摸绑在她胳膊上的劲弩……
她摇摇头,从路边拣了一根半长的竹竿,在瑟瑟秋风中,呼呼呵呵的练习着慕容廷教她的那一套剑法。
她如今已经熟稔于心,身形也越发快了,一招若熟,若够快,一呼一吸间,就能生出千变万化。
慕容廷若能见,也必要拍手为她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