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似乎想拦她,伸了手,快碰到她时,又缩了回去。
她虽年少,但气场太冷,小厮不敢招惹,点头哈腰,陪着小心说:“怜儿姑娘昨晚……受了些伤,她这会儿恐怕不能服侍您。”
梁长乐脚步一顿,“那我去看她也成。”
小厮吸了口气,他一拍脑门儿,“难道……您就是昨晚怜儿的客人?”
梁长乐目光陡然冷厉。
小厮吓得不敢呼吸,“您这边请,这边请。”
怜儿住在花楼后头的通房大铺里,屋里是浓浓的脂粉气,门一开,梁长乐就被呛得掩鼻。
“她怎么住这样的地方?”她问。
小厮陪笑,“她才刚来,还没分上独自个儿的房间,但怜儿姑娘机灵,能得爷您的看重,她很快就有自己的房舍了。”
“我不耐烦这味道,把她叫出来说话。”梁长乐转身在廊间等。
小厮抓了抓脑门儿……这客官跟一般人不一样,若是一般的客,见着这样的屋子,满屋子都是睡着的姑娘……那还不跟老鼠掉进米缸似得呀?
可他却不屑进来?
再想起怜儿昨夜,被人从雅间里抬出来时的样子……小厮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进屋,一面叫醒怜儿,一面叫起了个小丫头,“快去通知唐姨,别叫人今日折腾死怜儿!”
怜儿打了个颤,“还是昨夜的客官?”
小厮叹了口气,“自求多福吧。”
怜儿来到后院儿的茶室。
梁长乐正在茶室里坐着,她煮水烹茶,神态自若。但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忐忑。
“咦,是您?”怜儿在她对面,行礼后,跪坐。
梁长乐打量她一眼,她嘴唇被咬破了,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有青紫的吻痕。
怜儿有些尴尬的低头,拉了拉衣领。
梁长乐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是问你的艺名。”
怜儿抬眼,“您与贾公子……是朋友?”
梁长乐没点头,也没否认,“你先回答我。”
怜儿自嘲的笑笑,“奴家苏梦瑶,怜儿是唐妈妈给取得名字。”
“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都城?”梁长乐问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虽然昨晚,她就已经觉得这女子,不是林恩姝。
但今日再看她的脸……她还是有点儿恍惚,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人,这么像呢?
“奴家是个孤儿,从记事起,就没有家人。六岁以前,跟着一个老瞎子乞讨为生,后来被柺子卖去戏班儿,学了唱戏。一唱就是十年。后来遇见贾公子,他不嫌弃奴家是个戏子。”苏梦瑶嘴角洋溢出温柔的笑,“但他家人怎么可能接受戏子?他太认真,非娶奴家,做个小妾,奴家尚且不敢奢望,妻……”
她用力的摇头,从骨子里觉得自己不配。
“你不是她。”梁长乐声音很小,语气却坚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