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评判的先生上台,坐在评判席上,个人面前都有“精妙”和“待进”两个牌子。
待进,即更待进步之意。
主办方会统计选手一共能得几个“精妙”,从高到低排序,留下得精妙最多的五位选手。
倘若第五、第六位选手得数一样多,则两人还要在台上即兴弹奏,一较高下。
等待顾子念的那一炷香已经点上,室外有风,台子略高,风更大。
有风吹着,香燃的很快。
第一位选手上台,这样的场面让他似乎有些紧张,一曲终了,他仅得了四个“精妙”。
他抱着琴下台之时,险些落下泪来。
第二位选手随之上台,是个单薄瘦弱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太冷了,手指头都被风吹僵了。
他的曲子还没弹完,那一炷香已经燃掉了一半。
慕容廷这时也来到人群当中,看了一圈,竟不见那个女孩子。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念念怎么还没来?她住的客栈虽远,也该到了。”
“卑职去看看。”元九低声说。
慕容廷正欲点头,忽然瞥见几个人,“慢,那几个不是景安的手下吗?”
元九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燕王府的兵卒。”
慕容廷脸一沉,“真出事了……”
“快看,那柱香快燃尽了!那顾小姐还没到呢!真是心虚不敢来了吗?”人群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那发颤的琴音上,反而议论声四起。
“是不是心虚不知道,但她若再不来,被取消比赛资格却是一定的了!”
人群中有唏嘘感叹的,有遗憾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热心八卦的。
慕容廷浑身煞气,他周遭自动的形成一片“真空地带”,群众虽多,却没人敢往他身边拥挤。
有些人,自身气场太强大,甚至不用认识他,也会不自觉的对他退避三舍。
更何况,他这会儿脸黑的可以……周遭的人都怕撞在枪头上。
“爷,我带人去找。”元九觉得,若再没有那小姑娘的消息,他家王爷可能要暴怒了。
不等慕容廷回应,元九已经吹了声呼哨,带了几个人快行离去。
“灭了灭了灭了……”
众人的嚷嚷声,甚至盖过了琴声。
台子上的选手猛然一颤,琴曲还未弹完,琴弦先绷断了。
他还没下台,就伏在琴上,呜呜哭了起来。
第二位选手竟是零个“精妙”,原本垂头丧气的一号选手,这会儿又打了鸡血,兴奋起来。
那柱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也被风吹散。
人群中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就在叹息声中,忽闻马蹄疾驰,嘚嘚,像是擂鼓,更像是踏在了人们的心头上。
一个女孩子拽着缰绳,伏低身子,纵马直奔会场台子。
这女孩子发髻凌乱,白皙的小脸儿上也有脏污,但最扎眼刺目的是她一身皓白如雪的衣裙,上头竟是斑斑血迹,如苍茫雪地上绽开的数朵红梅花,红艳艳的刺痛人眼。
“一炷香已经燃尽了!你已经被取消了比赛资格!你不能上台弹奏!”欧阳思思伸手挡在台子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