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你甚至买通她所住客栈的厨娘。”唐文柯说着,那厨娘也被推上前。
厨娘哭着跪下来,随即指认城墙顶上的欧阳思思,“是她给了我赤金的首饰,给了我银钱,还说那只是叫人腹泻的药,不会要人的命……妇人若是知道,那是要人命的药,说什么也不敢干这事儿啊!”
人群寂寂无声。
欧阳思思站在城墙顶上,显得孤零零的。
“不是我,我没有!你诬陷我!”她指着唐文柯大骂,“你这个负心汉!你诬陷我!你收了她什么好处?”
唐文柯苦笑摇头,“这两个人,是今早我从衙门里求出来的,我本想这件事情,我们私下了结就好。你在家里被宠坏了,肆意妄为,以为在外面也要诸事顺心……但人生老病死是常情。”
“我本不愿把这些丑事,公之于众,我想替你收拾这烂摊子,我想赔偿顾小姐,叫她不与你一般计较。我想把这一切遮掩起来,叫你仍旧可以简单的活着,我想等你慢慢认识到自己错了……我想给你改过的机会!是你,亲手要葬送这一切。”
“我也现在才明白,世事,不是我想怎样就可以……”
唐文柯说完这些,回头吩咐家仆,“把这两个人还送回衙门去吧,该如何查办,就如何查办。”
欧阳思思在城墙顶上慌了神儿,“唐文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管我了?”
唐文柯没有回头,“我拦不住你,你想怎样便怎样。等欧阳家的亲眷来了,我会亲自向他们解释清楚,事情该如何就如何。”
“唐文柯……”
唐文柯已经铁青着脸,朝人群外走去,“我也可以在此向众人承诺,我将退出琴艺大赛的负责之职务,全然交给其他人办理。”
人群议论纷纷,却鲜有人再同情城墙顶上要跳下来,以性命威胁人的欧阳小姐。
“她现在会不会真跳了啊?”顾星云在马车里嘀咕道,“说实话,我倒不希望她跳了。”
马车调转方向,往客栈而去。
梁长乐挑了挑眉,“一开始不是恨不得去拔她的舌头吗?怎么又不希望她跳了?”
顾星云皱着眉,第一次沉淀了浮躁和年轻气盛,沉稳的思量后说:“有时候,叫她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梁长乐长叹一声,却是想起另一个人来……叶从容。
叶从容的罪行,还藏匿在他伪善的面孔之下。
什么时候,他的一切才能大白于天下!才能叫他活着承受惩罚?
叫一个人死,对他的罪行来说,未免太轻了……叫他活着,备受煎熬,才是最好的惩罚。
回到客栈的梁长乐,整整一日都没有再去碰她的琴。
没有了琴音的客栈,从掌柜的到店小二都十分不适应,总觉得少了什么。
慕容景安的院子里,从主到仆,也都有些神不守舍。
却没有人来打扰梁长乐,问她为何今日不练琴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梁长乐还没睡着,一整日,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叫叶从容受惩罚……
所以,窗户那里传来响动,她立时警醒,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