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听两人说话,只听郁小姐称呼她为:“顾妹妹”“子念妹妹”。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两人并肩从戏园出来的时候,许多贵胄家里都收到了消息。
“原来不是顾小姐太傲慢,收了帖子不回复……看来她是真的不在家!”
“先前郁小姐被她吓晕,结下冤仇……果然是以讹传讹,若是郁小姐是被她所害,怎么能拉着她的手叫妹妹?”
原本就想结交顾子念的贵胄,此时更是少了许多的顾忌和猜疑。
再次日,先前一直卧病在床的郁芸菲竟出席了韩家的宴席。
席上,她一反先前的苍白孱弱,反而红光满面,如沐春风。
女孩子们都向她打听,“芸菲又用了什么调养之法?血气都回来了?”
郁芸菲笑道:“这次还真不是我的功劳,是子念妹妹为我弹琴调理了。”
得她亲口证实,京都贵圈儿里几乎要炸锅。
即便先前觉得顾子念傲慢无礼,竟不回复他们帖子的人,如今也收拾心情,重新燃起了结交的热情。
梁长乐则并不在意那些。
她把春喜带到了林恩姝的宅子里。
就把他绑在的柴房院中,吃喝照常给,并不审问,也不给他医治,像是要慢慢磨死他,叫他自己等死。
“我说,我都说……”春喜嚷嚷着,“别这么关着我了,我要疯了!”
柴房院中安安静静,守卫都在院子外头,无人理会。
“外头的流言,已经被小姐和郁家小神医连手破了……流言不能伤害小姐,我没用了,我已经是弃子一颗,小姐问我什么我都说!求小姐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春喜哑着嗓子喊。
不是他耐性不足……实在是他难以忍受,他身上有鞭伤,有些已经溃烂发脓,又痒又疼。
一日两餐,清粥窝头,这点儿饭根本满足不了肚腹需要,更不要说他现在还是个伤员,需要更多了。
再这么下去,他会死,而且不是痛痛快快的死,是一点点被磨死。
他们不折磨他,也不跟他说话。
他只有在他们送饭的时候,能见着活人,那些人还板着一张棺材板儿一样的脸。
人有群居性,可况他以前是下等仆役,睡大通铺,白天晚上都有同伴吹牛打屁,休息的时候有人一起喝酒。
现在,他根本见不着人,憋得狠了就自言自语。
在这么下去,他真的会疯。
“我不认得他,但他说话有官腔,应该是个当官儿的,他给我钱,说叫我把那粉末化水,滴在红色颜料里……”
春喜喊叫说,但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怀疑并没有人听他说话。
“他说颜料会干的很快,但预热就会融化……到时候小姐的灯就毁了……”
“我琢磨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谋财不害命的,顶多是叫小姐丢丑罢了……也好给小姐一个教训。”
“奴才原本是外院的二等仆役,过了年,给刘管家送送礼,就有可能再进一步……”
“谁知就因为二小姐的事儿,老爷把奴才打法去养马……小人心里恨啊……”
他兀自喊叫着,无人理会。
院中却忽然刮过一阵风,吹动着没关紧的扇窗。
呼的一声,咣当!
扇窗被吹开,狠狠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春喜往墙边挪了挪,他身上有伤,挪得不快。
他回头往扇窗那儿看时,却吓得魂儿都没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