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谁叫你停下的!”狱卒推搡那囚犯。
囚犯却疯了似的扑上严旭东的牢门,“是他,是他……你也有今日!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严旭东被他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陈岱脸色突然严肃。
梁长乐不知这囚犯是谁,他跟严旭东又是什么关系,她立在原地没动。
陈岱和元九却已经上前,“是他?你认得他?”
“我认得他的声音,当初没见他本人,几次他都带着幂篱,但声音不会错的,就是他!”
囚犯说话很激动,挥动着手,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他是朝廷命官,你若是诬陷他,你的下场一定比他残。”陈岱说。
那囚犯却咬牙切齿,“我没有诬陷他!是他告诉我,我的妻儿已经被赎回来了,他还可以给我一笔银子,叫我离开六疾馆,好好生活。
是他说建初寺的僧人可以治好我的病,建初寺的井水也有医病、强身健体之效!他再三保证我不会有事,还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我才信他的!”
梁长乐这会儿却是听明白了!
六疾馆!
建初寺!
“你是那场瘟疫的‘毒王’?正是因为你住进建初寺,才把这瘟病传染开的?”梁长乐上前问道。
那囚犯扯着严旭东的牢门,铁链撞在门上,咣咣作响。
原本死寂阴沉的地牢,此时犹如有厉鬼爬上来咆哮。
慕容廷从宫中赶来的时候,严旭东的脸色已经不再镇定。
他面目紧绷,嘴唇发白。
“王爷,有大进展!您带回来的那从六疾馆丢失的病人,他指认了!”陈岱急忙上前说道。
至此,梁长乐才算彻底捋清楚。
原来,慕容廷在郁芸菲出事当晚,离开京都,是去抓这个六疾馆的病人了。
他说,是圣上之命,又重要又紧急。
这是当然,瘟疫横行时候,圣上心里必定不好过。
倘若瘟疫再不止住,史书上不知要如何记他一笔。
他说他不是不信她,也并没有在郁芸菲那里呆太久,因为有线索,怕断了,他亲自去了一趟……
至此,都对上了。
梁长乐猛然间发觉,原来不是慕容廷不信她,而是她没有相信慕容廷。
她不信慕容廷相信她。
她不信慕容廷没有在郁芸菲那里。
她不信慕容廷风尘仆仆赶回来,第一件事是去找她……
梁长乐愣神儿的片刻,慕容廷已经命人打开牢门,将严旭东带出来,上了刑架。
“我是朝廷命官,齐王如此私设刑狱,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严旭东的话还没喊完。
狱卒已经拿了块烫红的烙铁,摁在他大腿上。
嗞啦一声响,一股烧糊的肉味弥漫出来。
“啊……嗷!”严旭东苍白的脸上冒出一层层汗珠。
他咬着牙,浑身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