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玉睁眼,闭上。
闭上,又再睁开,他反复折腾了几次。
床边看着他的人,忍不住想打他,“你是醒了吗?”林恩姝语气有点急的问。
好似他醒了,她就可以松口气了。
韦玉虚弱的抬起手,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是你!是你!你来啦!你来……看我吗?”
他眼底的光亮,灼热的骇人。
这道明光,叫人无法忽略。
郁芸菲在一旁,看的心惊,“我竟然,猜错了……”
梁长乐仍旧在专注的弹琴,这边的动静一点儿没打扰她,她琴音空灵清越,绕梁不绝。
床榻上醒来的那人,脸上也渐渐有了生色。
林恩姝被这少年直愣愣的目光看的心虚,“是、是我,你醒了,就好。”
林恩姝像是怕被这少年给赖上,迅速的蹿到梁长乐身后。
少年却是一慌,“你别走……”
他茶饭不思好些日子,昏昏沉沉躺了好些日子,身体早就生了锈。
这么一着急,他直接一头从床上栽下来,发出噗通一声响。
梁长乐的琴音恰好停下,这噗通一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韦家人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屋里来,只见韦玉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别走,别走……”他嘟囔着。
“我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韦夫人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韦玉,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
韦家大郎韦冕也很高兴,他没有像韦夫人那样失态,连忙朝郁芸菲和梁长乐作揖。
韦夫人擦擦泪,也热情的道谢,硬要留她们用饭。
林恩姝却在梁长乐耳边催促,“念念,快走,快走,这小孩儿醒了,跟他家人说,是我把他打坏了,就要讹上我了。”
梁长乐哭笑不得,连连告辞。
韦夫人哪里肯叫她们就这么走,“顾长卿是我儿子的恩人,怎能叫您就这样离开呢?快,快去准备诊金!”
梁长乐摆了摆手,“病,还是郁小神医看出来的,我最多算是一味药剂,我不是大夫,断不敢拿诊金。”
她说的是实话,但韦家人却不管那么多,只当她是客气。也打心里觉得,她和郁芸菲的关系好。
韦冕叫家仆准备了两盘白银,每盘足有一百两。
梁长乐推辞不受,韦夫人叫韦冕替他弟弟磕头跪谢恩人。
眼看韦冕那么大的个儿,且已经任职武将,在军中也很有地位。
梁长乐不想受他的礼,免得日后招他记恨,她这才接过诊金。一百两银子,端着真是沉甸甸的。
“那我还是收下吧,不用客气,留饭就不必了。”梁长乐把银子交给林恩姝拿着。
郁芸菲也收了诊金,与梁长乐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