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和唐老先生坐在临街窗子开的很大的雅间里,窗外的大槐树,枝叶繁茂,明媚的阳光被剪碎成光斑,斑驳的落在窗棂上,随风舞动,煞是好看。
两人年纪相差太大,就像是隔了两辈儿的祖孙。
唐忠林眉须花白,满头银发。梁长乐面容姣美,即便眸子沉稳,容貌也是豆蔻年华。
所以虽是异性,却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两人又都是不拘小节的人,点了菜,就关着门坐在雅间里说话。
掌柜的亲自送来好几样精致的茶点,躬身恭敬又客气的对梁长乐道:“顾长卿海涵,今日是我们招待不周,实在不知,他竟敢冒充顾长卿的至亲,我等无知,您恕罪……”
“你们的事,你们做的很好。”梁长乐笑笑。
掌柜的稍稍松了口气,“今日二位所点,皆算在某人账上,算是某人给顾长卿赔罪。”
“你并没有做错,何罪之有?”梁长乐说,“我再跟你打听一件事儿,第一楼有要提前一个月订雅间的规矩吗?”
掌柜的微微一愣,表情有些为难。
“你照实说,我只想听实话。”梁长乐道。
“是……是有这规矩,但顾长卿自然不一样。”掌柜的小心翼翼。
梁长乐点头,“为何我不一样?我沾了何人的光?”
掌柜的一副如临大敌,不敢说话的样子。
梁长乐觉得好笑,“我占那人的光许久,却还不知道该感谢谁?他不也挺憋屈的吗?你告诉我,我回头谢谢他,也算你做了件好事啊。”
掌柜的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吞吞吐吐说:“顾长卿来,若是没有别的雅间,就给您用的是齐王殿下的雅间。若还有旁的雅间,也都给您最好的。”
果真是借了慕容廷的光,她自己却不知道呢。
“那我回头谢谢他,没事了。”梁长乐点点头。
掌柜的如蒙大释的躬身退出去了。
唐老先生却笑眯眯的看着她。
“师父这般看我看什么?”梁长乐好笑道。
“廷儿对你很上心呢。”唐忠林说。
梁长乐抿抿嘴,“留个雅间,就叫上心了?”
“他是男子,少时就常随大将们在外征战,注意不到这些细枝末节,若是注意到了,必定是用了心的。”唐忠林夹了块茶点,“当然,至于其他方面,用不用心的,你自己知道,不用旁人说。”
梁长乐心虚看向窗外,窗子很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致尽收眼底。
屋里很静,茶香袅袅,唧唧的鸟鸣就在窗外枝头,伸手可及之处。
这雅间还真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掌柜的说,给她房间是最好的,也不是虚言。
“咦?”梁长乐正心虚看外头,目光却猛地一凝。
唐老先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不是假扮你爹那人吗?”
梁长乐无奈看他,都已经介绍过了,“他就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