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就算不知前因后果,这会儿也明白了几分。
她看向韦兰芝的目光,冰寒冷厉。
韦兰芝向来狂傲,觉得天下女子,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就算皇家的女儿,也不过比她出身好了那么一丁点儿而已,若论才智容貌,都不及她。
但这会儿,韦兰芝却心头一震。
在梁长乐目光之下,她有点儿害怕了。
她强装镇定,“秦公子拿了我的丫鬟,这是何意?”
秦逸道:“不如叫她自己说?”
丁零却跑进亭子,站在梁长乐背后,“是她,就是她……在婢子敢去,找了齐王爷之后,她在人群中,把婢子掳走,又把婢子带到荒僻人少之处,找来好几个乞丐混混……她给他们钱财,叫他们玷污婢子!”
丁零强忍着眼中的泪,攥着拳头狠狠的说。
事情到这份儿上,她若连说出事情的勇气都没有,丁零觉得,那她也太怂了,她就不配做小姐的丫鬟了,恐怕木木也要对她失望的。
丁零忍住羞愤,怒视那女子。
她紧紧攥住的手上,忽然一暖。
丁零低头,见坐着的梁长乐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梁长乐的目光是疼惜的,却也是包容和理解的。
她没有怪她,没有苛责她,甚至从始至终没有逼问她。
丁零一时间满心感动,“小姐……”
“你没有错,人人都想保护好自己,可这世上总有些恶人,恃强凌弱,仗着自己有一点儿所长,或功夫,或家世,或在高位的亲眷,就削尖了脑袋算计别人。”梁长乐说道,“这样的人,下场一定比别人惨得多。”
韦兰芝腾然变色,她岂能听不出,这话不是骂她的丫鬟,分明是指着鼻子骂她。
“顾长卿,说话要讲证据的,你不能偏听自己丫鬟一面之词,就定我丫鬟有罪呀!或许是她自己不守妇道,被我的丫鬟看见了,所以就要攀诬我的丫鬟!”韦兰芝强辩道。
秦逸点了点头,“哦,原来我所救的被害人不是被害人,我所抓的陷害之人,也不是坏人。看来我的人都是瞎子,所见所闻都不是真的。”
韦兰芝脸色一僵,干笑两声,“秦公子有所误会也说不定。”
秦逸冷笑,“我不喜欢误会这两字,来人呀,你们眼睛既是瞎的,所抓的那些人,也别打一顿就放了,把他们带过来,一人打三十杖,
“再好好问问,他们究竟是拿了谁的钱,要做什么事,当面的说清楚。免得又有人在这儿混淆视听,说是弄错了。”
韦兰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如今这局面,她够被动,够难看了。
她乃是得到丫鬟的消息,说一切搞定,已经找了机会,对顾子念动了手脚,她也中了药性。
韦兰芝这才放心,守在京都,准备找准时机,落井下石。
后来,她又得到消息,说秦逸的马车停在庭芳苑。
她便猜测,秦逸和顾子念,是已经“办了事儿”,关系直接抵达最后一步……虽然秦家显赫,把顾子念塞给这么一位巨富家的公子。
韦兰芝有点儿不甘心,顾子念不过小门小户的落魄女子,她就该被落魄户破了身子才对!
当什么女官!勾搭世子、王爷?呸,她就该坏了名声,一辈子落人笑柄!
但韦兰芝转念一想,顾子念是没有婚配,就与秦公子发生关系,倘若被人撞破,她顶多也就是个妾。
妾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若遇上厉害的嫡妻,迟早要被人玩儿死!
韦兰芝便迫不急的来“撞破”此事,好叫顾子念赶紧跟着秦公子,回到赢国去,再也不能留在夜国的国都迷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