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闻消息,起初皱着眉头,思绪混杂在一起,理不出头绪。
“庭芳苑是父皇赏赐给治瘟疫有功的顾长卿的。”太子喃喃说道。
一旁心腹幕僚说:“正是,且齐王在治灾之时,似乎与那顾长卿关系不错。”
太子倏而就笑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父皇想叫齐王叔一直忠心,却不体谅齐王叔的心思,父皇也太没情味儿了。”
“皇上一向严于律下。”
“是啊,父皇一向如此,对臣、对子,都是如此。”太子可谓深有同感。
这事儿,太子以为父皇做的不对,既要赏赐臣子,就要赏赐到臣子的心坎儿上,才能叫臣子感恩戴德。
“齐王叔年纪也不小了,孤的明珠郡主都已经那么大了,齐王叔连年边关征战,为父皇开疆扩土的,好容易在京都享享清福,父皇却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不给他。”太子低声说道。
子不言父之过,太子不好评论皇帝的行为。
即便是对着自己的心腹幕僚,他说的也很小声。
“齐王叔总算有这么一个看对眼的人了,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住在她的院子里。”太子冷笑一声,“也是齐王叔脾气好。”
这话若叫旁人听见,便觉跟笑话一样。
齐王脾气好?世上还有脾气不好的人吗?
幕僚显然也楞了一下,“是不是所猜有误?按说,照齐王殿下往日的脾性,他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这次怎么就乖乖的去运送了行李?
“孤倒是觉得可以理解他,他一直视父皇为兄长,父皇又比他大很多,在他心中,跟半个父亲一样。他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却敬重父皇。他若不是忍不下这口气,今日就不会来孤这里要鹰了,他在边关那么多年,他手底下什么样的鹰没有?”太子眯眼说道。
“这么说来,齐王是真的属意那位顾长卿?”幕僚琢磨说。
太子点点头,“想来如此。”
幕僚吸了口气,“便是稍微有点儿血气的男子,恐怕也不能将旁的男人的住处搬到自己属意之人的院中去……”
这落在齐王头上,真是莫大的折辱了,也难怪他刚刚来东宫时,脸色那么难看。
“好在顾长卿并不住庭芳苑,父皇这决定,实在是为难人,也折辱人。”太子很是不赞同。
就像今日这事儿一样,皇帝有很多的做法、观念,太子都不赞同,却又不能违背,甚至连不同的意见都不能提。
他的父亲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他的自负与年纪成正比,年纪越大越听不得反对的意见。
偏偏太子底下的几个弟弟,惯会阿谀,父皇一个屁他们都能吹成是芬芳馥郁的。
太子常常憋到内伤。
“圣上一向宽待齐王,为何在顾长卿这件事上,如此强硬?”幕僚分析道。
太子也皱着眉头,他并非不知内情,正是因为知道一些内情,才觉得此事麻烦。
偏他一个幕僚也知道一些,当即说出:“十月初一礼佛盛日,那日皇家园林寒潭那里一道金光冲天,百姓都传说是佛光现世。后来经查,竟是齐王与那顾长卿在寒潭……司天监的人占卜说,此二人不能在一起,倘若在一起,天下就要大变。”
太子原本有些混沌,听了这话,却忽然笑起来,“向来以为自己能力比天还大的人,都会受到上天的报应惩罚。人岂能与天对抗,便是天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