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兰芝被带过来时,一袭夜行衣,头发也利落挽起。
她双目通红瞪着梁长乐,“是你害死了他!你怎么不去死?”
梁长乐站在门廊上头居高临下,“人早晚都有一死,有些人早点儿,有些人晚点儿。”
韦兰芝见她站在门廊上,自己被人押着,竟要抬头仰视她。
且慕容廷生前,最亲信的陈岱元九,竟然守护在她左右。
韦兰芝愈发面目狰狞,“齐王故去,你还未过门,你不配在此!说你冲喜,你能冲什么喜?你就是个灾星!”
“世人还说你的琴音能活死人肉白骨?呸!你的本事呢?平日将你吹捧的那样厉害,你倒拿出本事来呀?”
梁长乐道,“你不是巴不得我拿不出本事吗?否则,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叫嚣?”
韦兰芝怒,“你若真能救醒齐王,我哪怕跪下向你磕头呢!关键是你能吗?”
梁长乐淡然看她,“我是齐王妃,你又是谁?凭什么质问我呢?我没替齐王纳你做妾吧?好人家的姑娘,能这么上门来找正室的麻烦吗?这么着急来跟我做姐妹吗?”
韦兰芝神色一僵,“他……他已经不在了,你言语间能不能多一份敬重,少一分调侃?”
梁长乐嗤笑,“他是我夫君,我如何说都是夫妻之间的事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我们夫妻间的事儿,怎么?这阴婚你也想来搀和一脚啊?”
韦兰芝到不知道什么阴婚的事儿,乍一听,她吓了一跳。
“韦六小姐看来很想做齐王府的妾呢,王爷还在的时候,你就一直给我找麻烦,王爷懒得理你。没想到王爷走了,你也不消停。既如此,你回家等着吧,待七日我与王爷大婚之后,我必定派一顶轿子,接你过府。往后的齐王府,就是你我姐妹两人了。”梁长乐缓缓说道。
韦兰芝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瞪着眼,张着嘴,呆傻看她。
“你,你是疯了?”
梁长乐冷笑,“掌嘴,怎么说话的?我是王妃,你最多就是个妾。”
她哼笑出声,朝阳恰跳出云层,亮白却没什么温度的春日阳光,洒在她白皙的面颊上。
她美艳的样子,更添几分诡异的美。
韦兰芝呼吸发紧,“你……你还要嫁吗?你、你昨夜是睡在这里?”
韦兰芝这才看见她衣服上的褶子,分明是和衣睡了一夜的样子。
这里是慕容廷的卧房啊?她去棺椁那儿看了,棺椁里还是空的,也就是说,慕容廷还在这儿停尸。
也就是顾子念这疯女人,她守着尸体睡了一夜吗?
她说什么阴婚?还说什么接自己过门做姐妹?都是认真地?
韦兰芝心头颤了几颤,“疯子,真是疯子……”
阴婚?
阴婚她也不配,都是她、还有她的琴艺给慕容廷带来的祸事。
她的琴音那么厉害,能救那么多人,怎么就是救不了慕容廷?反倒害他英年早逝?
慕容廷死了,她更不该活着做齐王妃!她若想做齐王妃,就到阴间去做吧!
“别碰我,她疯了,你们也跟她一样疯了吗?放开我,我吊唁了齐王,这就回去了!”
韦兰芝挣脱钳制她的人,作势要离开。
齐王府的人,也不想在慕容廷的正院儿弄出什么事端来。
就算解决麻烦,也该换个地方,免得惊扰了亡魂。
哪知韦兰芝根本就是虚晃一枪,她前头还是要走,后脚却转过身来,对着梁长乐,忽然放出袖里箭。
“嗖”的一声,那短箭又疾又凶猛,直冲梁长乐面门。
陈岱元九立时错身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