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像是骄傲自负的人,能干出的事儿呢?
梁长乐带着几分好奇,跟着慕容廷又去了城门口。
周郡守倒是没撒谎,身着大将甲胄的人,就在城墙上站着,他握着长枪,威风凛凛的眺望着远方。
慕容廷已经到了城墙顶上。
他慌忙转过身,快步而来,还有五六步远,他就已经单膝下拜,“末将沈行,拜见齐王。”
咦?
梁长乐挑了挑眉,与她猜测完全不符,这沈将军既不孤高,也不桀骜。
相反,无论是他说话的姿态还是语气,他看起来都很沉稳持重。
这与他不前往郡中见齐王的行为很是不符,梁长乐的好奇更浓了。
慕容廷叫他起来,“近两日赢人没有攻城迹象,怎得沈将军一直在城墙顶上?听闻底下将士说,你从昨晚至今,粒米未进?”
梁长乐愈发诧异,她可是连午饭都用过了。
从昨晚上到现在,这沈将军他不饿吗?他这么远远眺望着赢军,就能把对方看输了?
沈行支支吾吾,“末将……末将不甚饿。”
他的肚子抗议了,“咕噜——”城墙头上这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廷没笑,“南方郡的米粮已经不够吃了吗?”
沈行吓了一跳,赶紧否认,“没有没有,米粮都够,军需粮草皆全备。”
朝廷才往这儿送了军费粮草,他就说没有了,他怕是不想活了?
慕容廷挑眉,“哦?那沈将军必是有事瞒着本王了?你说,还是本王自己问?”
沈行闻言屈膝将另一条膝盖也放在了地上,“末将有罪,教子不严……犬子昨日,未请军令,擅自率领八百骑兵,突袭赢人……至今未归。”
慕容廷眼眸垂了垂,“沈将军起来吧,沈小将军还未回,是何结果还未可知。”
城墙头上正说着话,目极之处却一阵烟尘滚滚。
城门是关着的,城墙头上的人一阵的紧张。
倒不怕赢人忽然攻来,而是怕,不是沈将军想看到的结果……
“戒备——”沈将军高喊一声。
城墙上的弓箭手张弓搭弦。
七月的热风,呼呼的吹过。
众人额上的汗珠子,直往眼里钻,但没人眨眼。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呼一吸都被拖的格外漫长。
约莫过了一刻多,众人才在滚滚烟尘里看见一面旌旗。
那是大夜朝的旌旗,乃是沈将军的儿子,奔袭回来了!
“是沈校尉!是沈校尉啊!”沈将军的副将看清楚了,激动的嚷了两声。
嚷嚷完,才看见慕容廷还在一旁站着,他立刻闭嘴,城墙头上一片安静。
那一阵烟尘越滚越近,近得能看见众人脸上紧绷却喜悦的神情。
他们打胜了,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连马鬃马鞍马背上都是血,他们个个手里都提着人头。
“开城门!”沈将军说完,猛地意识到什么,感觉拱手向慕容廷,“犬子回来了,末将一定好好教训他!”
话虽这么说,他语气却有点儿不以为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