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冷冷看着他,“你要是打死我,我的主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说的斩钉截铁。
少年竟有点儿怂了,他往父亲身后挪了一步,“爹,你看她……”
“学会威胁你弟弟了?跟家里人吼,算什么本事?”她爹说。
丁零摇摇头,“你们不是我家人,你们不配。我忍着没还手,就是让自己记住,这些口口声声说,是我家人的人,带给我的伤害,究竟可以有多疼?”
“我没有跟人私奔,你们要把我送给屠夫做填房的时候,我跑了,我不想死,不想被虐待死。从那时候起,我就没家人了。我现在叫丁零,跟你们没有半分关系。”
“我给你们的钱,是买命钱,当初你们把我卖到张屠夫家,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吧?拿着这些钱,从我面前滚。否则,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
她说话的样子,太过狠厉,身上的疼叫她龇牙咧嘴,显得狰狞。
她爹被她镇住,竟一时没有说话。
丁零转过身,摇摇晃晃向外走。
少年从他爹身后蹿出来,又想从背后偷袭。
元九手指一弹,少年应声扑倒在地。
他摔得太猛,下巴都磕破了,瞬间见了血。
“哇……爹,好疼!”
男人去看他的伤。
丁零摇摇晃晃走出院子。
元九叹了口气,心太软,拖泥带水。要做,就应该做的更绝。
她这样,只会叫这家人觉得她软弱好欺,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们必然还会找她的。
丁零已经走出了院子,少年捂着下巴,在院子里尖叫,“你等着吧,我们一定会去告你主子的,告她拐骗少女,告她教唆你顶撞父亲……”
丁零脚步一顿。
她咬了咬牙。
元九原本都打算一跃而下了,此时又蹲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底限,也有触底反弹的时候吧?
他想看看丁零有没有这个韧劲儿?能不能反弹?
如果她还有底限,那也还有救……
元九还没想明白,就见丁零一阵风似得冲回来,她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匕首。
阳光之下,匕首泛着寒光,亦如她此时的眼睛。
“何必告她拐骗呢?我是自己跑的,后来被人好心收留,你们要告,就告我杀人好了!”
说着她冲上去,对着少年就捅了过去。
少年吓得吱哇乱叫。
男人挥手格挡,也被割破了衣袍。
屋里传来妇人疯狂得咳嗽,似乎要咳断气。
“你疯了?你走吧,快走吧!我们不告了,你说了断就了断!你快走吧!”他爹护着少年,嚷嚷说道。
“不告了?”丁零的匕首上,沾了猩红的颜色,眼底也腥红一片。
男人连连点头,又马上摇头,“不告,不告,谁也不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