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鞋上不知道在哪儿沾上了泥水，脏得很。

他还拿着鸡腿炫耀，“七皇子要是识时务，奴才不光当做没看到你，也赏你个鸡腿吃怎么样？”

“奴才虽然身份不如七皇子，但奴才过的可比七皇子好多了。”

他晃了晃钱袋子，“看见没？皇后娘娘让奴才出宫去采买那美人坊、百货超市和酒庄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西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小太监看着司亓，撇嘴，“得了，奴才再怎么说你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神仙地方，你只要知道，里面随便一样的价格，就够你这辈子的花用，奴才采买一趟也能赚不少银子，所以只要你把这只鞋擦干净，奴才就赏你一个鸡腿儿。”

“要是让奴才高兴了，赏你一顿饱饭也不是没可能。”

小太监又把脚往上抬了抬，鞋底直接踩在司亓膝上。

盯着那只鞋，司亓表情不变，“哦？是吗？”

“那当然！”

“好啊。”

听到他答应，小太监得意的扬起下巴，脚又往上抬了抬。

“快些擦，鸡腿儿都要凉了！”

在他说话时，没看到司亓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截匕首。

抬手间，匕首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一闪而过。

小太监表情未变，人却倒在了地上。

还没到嘴边的鸡腿掉在脖颈上，被缓缓渗出的血染红。

“本不想要你的命，你却偏偏作死。”

司亓蹲在他身边，唇角上扬的弧度一如从前，却在月光与鲜血的映衬下危险万分。

“罢了，就当做是你对我这些年侮辱的回礼了。”

在他衣服上擦干净匕首的血迹，司亓起身，脚下一动，小太监的尸体瞬间被掀翻，破开薄冰掉在湖里，彻底消失。

鹅毛大雪纷飞而下，很快将一切痕迹覆盖。

收起匕首，司亓表情一变。

“月儿？你在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生怕吓到她，眼里是慌乱和懊恼。

大意了，他竟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忘了月儿还在看着他！

要是被月儿看到自己杀人的样子，会不会怕自己从而远离自己？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月儿？”

一连叫了两声，她都没有反应，司亓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差点停止跳动。

脸上慌乱又无助，他不敢想象没有月儿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可月儿就像一束阳光，将他从深渊中拉出。

他唯一的光，怎么可以在救赎他后，重新让他堕入黑暗？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熟悉的声音终于出现。

“咦？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才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人间。

司亓的心终于归于原位，陷进掌心的指甲也缓缓放开。

“刚刚，月儿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吗？”

没注意到他的紧张，傅棂月还在纳闷。

“对啊，就在他用脚踩你膝盖之后，我手机突然就黑屏了，刚刚才又出现画面。”

“吓死我了，还以为手机坏了呢！”

司亓狠狠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没看到他杀人就好。

司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