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像一艘大船的船长，一直在掌舵的船长或许很勤快，但并不是好船长。

真正称职的船长，要时刻知道一艘船的情况，不能哪里漏水了，却还只呆在船舱里，只管着船舱的一亩三分地。

正因为是皇帝，才要比任何官员都要敢四处闯荡，要比任何官僚都看得更远。”

“大人又这样讲歪理……”

“我什么时候讲过歪理了？”

“大人最近在城西到处微服私访，我就已经担心得受不了了，难道非要我每天担惊受怕，大人才高兴吗？”这么说着，欣莲长叹了口气。

而林凡，则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我林凡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大人真这么想，就请更珍惜自己一些。大人要是敢死在天笃，我就敢去西湖把自己沉了。”

“你从我这学了不少，怎么还这样死心眼呢？”

“哼……”欣莲闹别扭地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

林凡也明白，开导欣莲也没有意义，这种事，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振武十四年，九月，杭州湾聚集了这次出海所需的军舰。

林凡依旧穿着一副商人的服装，在几个卫兵的陪同下，走到了旗舰下面。

“赵将军！”

在船上，一个女人在朝自己挥手。

林凡知道那是谁，那正是宁彩霞，此次航海的提督。

平时一向叫自己“林凡哥哥”的宁彩霞，唯独这次却叫自己“赵将军”，是林凡的要求，他的身份现在不是皇帝。

常言道，树大招风，更何况是林凡这种皇帝，就算保护的人再多，也总会有个万一。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皇帝，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电视网络，自家百姓都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更何况是外国人了。

他登上了船只，两侧的亲卫都向他行礼，并叫他赵将军。

没错，此时林凡不叫林凡，他是大宋新任天笃通商转运使，兼征西一军军长林桂芳下属参谋长，名叫“赵拓”。

这件事只有他随从的五百多亲卫，以及这场战争的高级将领知道，其他人则蒙在鼓里。

林凡登上船后，宁彩霞立刻凑了过来，眼看就要拥抱自己，林凡使了个眼色，她才停下来。

“赵将军……难得你陪我一起，我……”

“现在我只是赵将军，你也给我收敛一下……”

“呃，好吧，不过没人的时候，应该还可以吧？”

“你先好好开船。”

“嘻嘻，我知道啦。”

和表面上的嬉皮笑脸不同，宁彩霞招呼起水手已经十分熟练了。

之前收复江南战役中，宁彩霞随同保证了长江的封锁，证明了她不止能够探险，也同样是个能打仗的海军将军。

风帆缓缓降下，而在十几米高处横着的桅杆上，林凡注意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悄然消失了。

刚才开始，一个黑衣女子便带着某种热切的执念，在高处盯着自己。

林凡当然知道，她就是林绿儿，自己下辖的暗司头目。

暗司不会为皇帝以外的其他人服务，即使是在船上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