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安清大胆的想法。
她循着声源抬眼望去,看见肖竹闲手里依旧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向她走过来。
许久没有说话,安清的嗓子带着嘶哑,“肖竹闲,你能不能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离开几天,我真的没有力气来应付你层出不穷的招数了。”
说话间,肖竹闲已经坐在了床边。
难得的,他颇有耐心的等着安清把话说完,没有打断。
等到安清话音落下,才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安清,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男人的声音没有温度,如同利剑般直直的冲向安清,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现在的处境。
饶是安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可避免的失神。
十几年娇养出来的一身公主病,还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呀!
暗自吐出一口浊气,安清压下那点委屈,“肖竹闲,没有这个孩子,你和俞梦想要在一起,怕是没有那么轻松。”
她自知肖竹闲现在对她的感觉只有恨,能够作为谈判筹码的,也只剩下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了。
果然,肖竹闲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玩世不恭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痕。
他慢慢的伸出手,好看的手指骨节分明,却一点点攀升至安清白皙的颈项。
骤然用力,安清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每一次喘息都快要耗尽她的全身力气。
“安清,你在用孩子威胁我?”
“呵。你凭什么认为我想要和俞梦在一起,就一定需要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肖竹闲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微眯,眼神危险又迷人。
他真是恨透了安清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像她把所有人的想法都了解完全了一般。
这个样子的安清,真是和当年的自以为是的她如出一辙。
面对肖竹闲突如其来的发难,安清毫无头绪。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肖竹闲想要折磨她的新方式。
安清用力的扒着肖竹闲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用力到指尖泛白。
肖竹闲顺着安清的力道松开了手。
他倒不是真的想要安清的命。
“呼”
呼吸自由的第一刻,安清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等到缓过来,她便乖顺的去拿一边的碗,一声不吭的喝得干干净净。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三年的时间里,她学得最多的,就是舍弃从前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不必要的坚持。
“你变了。”
肖竹闲盯着安清平静的喝光所有的药,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他冷不丁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听到肖竹闲的话,安清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人都是会变的,何况是她?
安清满不在意的缩回被窝里,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好似这样就能找回丢失的安全感,睡得更安心一点。
这一晚,是安清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没有肖竹闲来打扰,也没有老旧的居民楼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更没有来自舅妈林萍的骂骂咧咧。
一夜无梦。
安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阳光正好,顺着窗棂的缝隙里悄悄爬上来,透过小孔照射在床上。
没有那一刻能比得上现在的舒心。
当然,如果下楼的的时候没有看见肖竹闲的话,就更好了。
安清好心情的下楼,却在看见肖竹闲面前摆着的东西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