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好闻的肥皂香味充斥鼻尖,低沉温柔的声音操着一口大茬子味:“姚儿姐,你走这么快干啥,真有劲啊差点把我顶飞出去。”
“汪新?”姚玉玲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你也来买东西啊?”
汪新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塑料袋,一打开一股鱼腥味直往外冒:“这不是买了鱼,打算打点酒回去做鱼吃。你这是?”
她手里拿着乱糟糟的布料,脸颊被气得红扑扑。小巧精致的麻花辫此刻一前一后,身上雪白的衬衫显得她更加清秀可人。
汪新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打算买啥?”
一提起这个姚玉玲就来气,她把手中的料子整理好塞到包里,给汪新解释道:“我这不是没布票了吗?想把做衣裳的料子退了,买制服布料吗?结果人家不肯退,我就只好想点别的办法了。”
“这还真是,我现在兜里也没布票了。”汪新本来想帮忙,掏掏空空如也的裤兜,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也没打算求助别人,姚玉玲拿着包:“我打算去找别人问问,看谁要布料,给我换点票子就行。”
汪新以为她故作坚强,一下子就心疼起来,他拦住姚玉玲:“这你咋问,别去了,万一遇上点啥坏人。这样,我给你想想办法。”
两人交谈的亲密举动被马燕全看在眼里,她不高兴地冲着门外喊道:“你们俩,要说话出去说,别在这堵着门口!”
汪新这才抬头看到马燕,高兴地拉着姚玉玲又回到了柜台:“这不是巧了吗?马燕,这是我列车上的广播员,姚玉玲。”
马燕不情不愿地也打了个招呼,汪新还在傻乐,一点也没瞧出马燕的不高兴:“这是我之前的初中同学,马燕。”
男主的初中同学?姚玉玲这次开始好好观察马燕,两条粗粗的麻花辫,身上穿着售货员的制服,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神凌厉,能和男主扯上关系的应该也是个重要角色。
“诶马燕,你看这能不能帮帮忙,帮姚玉玲同志换个料子。”汪新潇洒地撑住柜台,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拜托。
马燕装作生气瞪了一眼汪新,手却拿起姚玉玲的布料收了起来:“哼,这是国营商店,要是谁都像你一样,那我们还怎么做买卖。”
说着,她转身划了一尺的藏蓝色料子递过去:“行了,我这次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下次可不许了。”
姚玉玲在一旁看看马燕,看看汪新,这俩人之间肯定有情况,马燕的眼神都要拉丝了。汪新接过布料,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谢谢了啊,等回头有空我去你家看你。”
“看我干啥,我这正准备高考呢,没事别打扰我。”
“高考?”汪新来了兴趣,“那我更得看看了,你初中之后就没再上学了,万一有啥不会的,我还能辅导辅导你。”
姚玉玲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扫视了一圈国营商店的价格。屋子里都是写吃食和小玩意,布料和生活用品在另一间屋子里,像生肉和鱼一类的统一在屋外出售,还有蔬菜,也都堆在外面。
看样子马燕的工作还挺轻松,在国营商店当售货员,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一个月的工资也不低。
也是,七零年代能住在城里大院的大都是国家职员,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