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盒是餐车派发的，她自己还带了一个咸鸭蛋。把咸鸭蛋在桌子上磕破，蛋皮一点点剥下来，一不小心就抠破了鸡蛋清，油亮的鸡蛋油就流到手上，咸香四溢。

“玲儿姐，伙食不错啊。”宽阔的肩膀挡住窗外的阳光，汪新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拿着筷子坐到了姚玉玲对面。她看看身后的马魁，又看看已经把盒饭打开的汪新，问道：“你咋不去和你师父一起吃？”

汪新深吸了一口饭菜的香味，说道：“那我都天天跟着他了，吃饭我也不能跟着啊。”

姚玉玲一看就知道汪新在马魁那边受气了，她也不多说，继续和手里的咸鸭蛋作斗争。

汪新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说道：“姚儿姐，这新制服你穿上就是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扑哧。”谁听了好话不高兴？姚玉玲轻笑一声，水波般的眼神看了一眼汪新，说道：“就你会说话，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实话，实话。”汪新的耳尖微红，说完之后就大口大口塞着饭。

姚玉玲一点点蒯着蛋黄，不经意地问起戏匣子的事情：“汪新，我的戏匣子，是你吧修好的还是牛大力修好的啊？”

汪新努力咽下嘴里的饭，害了一声：“这不是我刚出去就被牛大力抱走了嘛，他会修，大力手巧。”说完他仔细看着姚玉玲的眼色，突然问道：“玲儿姐，你觉得大力这个人怎么样啊？”

“嗯？牛大力怎么样？”姚玉玲嘬了嘬筷子尖，“能咋样，就内样呗。”

“内样是哪样啊？”汪新脸上不在意地问着，手却在下面攥起了拳头。

正在吃饭的姚玉玲浑然不知，她抬起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牛大力：“嗯……人倒是挺老实的，就是有点笨，不会看别人眼色。”

“老实？那玲儿姐，你喜不喜欢像大力哥这样的男人啊？”汪新可能决定太突然，连忙补充道：“就是这种老实，看着有劲，感觉以后处对象会疼人的。”

姚玉玲奇怪地看了一眼汪新，说道：“我喜欢他干哈啊？”她不是讨厌老实人，她只是觉得牛大力做得事情总是让她不舒服。

“哦，哈哈，那大力哥就是太老实嘛。”汪新可能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听到答案后轻轻松了口气。他看着姚玉玲红润的脸庞，心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面对姚玉玲的时候，心总是会跳得很快，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叫她玲儿姐的时候，那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他总是感觉脸颊像火烧一样。现在他看着离自己不过一臂的姚玉玲，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你咋突然问这个？”姚玉玲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点也没看出汪新的不对劲。

“啊，我这，我这就是好奇问问。”汪新浑身颤抖了一下，飞快地把自己饭盒里的东西吃完，站起来就要走：“玲儿姐，我吃完了啊，我就先去巡逻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去巡逻？”姚玉玲看不出来，但马魁的眼睛跟镜子一样，什么都能看得清明。他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对劲了。

汪新闷着头往前冲：“我就爱巡逻。”

马魁看看对面的陆车长，看看车窗外飞驰的景色，自言自语道：“这春天不是早就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