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华一听,她刚刚只顾着那驴了。
并没注意驴身后的破板车。
那上面有啥啊?
虽说刚刚有些尴尬,但刘玉华这人,一向都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立刻就要往外跑。
却被丈夫死死的拉住了。
“你干啥去?”
“我看看还有啥?”
“还去?刚刚还不够丢人!”
“你在屋里缩着吧,你那妹子周玲玲可在外面呢!现在不出去,一会儿毛都不剩了。”
说完,用力的甩掉了丈夫的手,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周振海只能在后面叹气摇头的跟上。
院内。
驴子已经被从板车上卸下来了。
所有人都围着板车在看。
刘玉华见此情景,三步并两步,蹿了过来。
“啥呀?啥呀?”
没人回答她,但刘玉华很快就自己看见了。
就见板车上的破木桶都被搬了下来。
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个大麻袋还没拿下来。
麻袋上坏了一口子。
只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白花花的大米。
“白米?”
刘玉华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在七十年代,人们的主食,主要以粗粮为主。
生产队每个月都会分发粮票,成人是40斤的原粮。
40斤的原粮,加工除皮后,也就能有个33斤左右的粮食。
在这33斤里,多数都是各种谷子。
白米细粮的占比,那是极少极少的。
一大家子人,尤其是像周家,有两个能吃的壮年男子,要攒上很久,才够吃一顿大米饭。
李禾苗也被车上一大袋子的白米给惊到了。
她距离那袋子最近。
上前打开。
清香的米味儿,扑面而来。
“娘,奶,这怕是要有几十斤嘞!”
周大娘扶着李奶奶,也过来了。
“这,最少也有30斤啊。”
李奶奶从里面抓了几颗放进了嘴里,老人用力的咬了咬。
“是今年的米,刚打出来没多久!”周大娘也抓了几颗,冲着手上的煤油灯细细的看着。
“好粮食啊!”
“亲家,这些东西经过那些坏人的手里来的,怕是都来路不明.”
周大娘当即点了点头。
将手中的几粒米又扔了回去。
又拍了拍那驴子的头。
“镇海,越洋,你俩个明天就将这驴子带着后面的板车,送到警局去!”
“驴车的事,我已经在路上和警员同志说了。”
李禾苗这时插话道。
“我把驴子弄回家,是因为这驴子受伤了,它救了我和玲玲的命,我想给它治伤。要是把它作为赃物留在警局,那里没人会侍弄牲口,刚刚警员同志和我说了,等找到失主,让他上咱们家来领!明天,咱只把那些大米上报就行了!”
周大娘在李禾苗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两下。
心里对这个儿媳,简直太满意了。
关键时刻,明白是非,知道哪些东西能要,哪些东西就是再好,也不能乱拿。
“好孩子!”
一旁的李奶奶显然也对孙女的决定很是认同。
周越洋不必说,周振海也是连连点头的。
唯独刘玉华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她一双眼睛瞪得极大。
脸上也涨得通红。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