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琳如临大敌,慌忙捂住自己的脸,想也不想地就窜了出去。
慕惊鸿看着凌琳落荒而逃的身影,有点纳闷地嘀咕了一句:“我就长得这么吓人吗?”
凌剪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道:“你才知道你自己长得有多凶神恶煞吗?”
慕惊鸿收回视线,他都差点忘了,这牢房里还有一人呢。
这才几日不见,这当初古灵精怪的凌剪瞳怎么就变成街头乞丐模样了,他毫不顾忌颜面地蹲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道:“眸儿,你这几天是去街上要饭了吗?”
凌剪瞳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把我卖给了宋元,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被人误会成杀人犯,被亲爹抛弃,被世人所看不起。”
望着凌剪瞳笃定有点愠怒的目光,慕惊鸿不知为何心底某处忽的微微一动陷,起初,他承认,他是觉得凌剪瞳跟其他女人不同,想要看她的笑话,可当她那晚真被人冤枉的时候,他竟有点歉疚了。
他敛起脸上的笑意,神情有点不自然了:“这有什么,那样的爹不要也罢,那样的妹妹有还不如没有。“
“你懂什么?你懂的被亲人抛弃的感觉吗?就像是你已经被人逼到悬崖边上了,你很想活下来,可最后能救你的人变成了亲手送你去鬼门关的人,你不伤心,不难过吗?”
慕惊鸿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噎的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她,明明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就是倔强地不肯让泪落下来。
“凌剪瞳,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受委屈了,我也知道宋元的死很是蹊跷,或许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惊鸿说着,蓦然就看到凌剪瞳往上扬了扬头,向他摊开了手掌,语气强硬的很:“你废话什么?快点给我拿一杯热水来。”
热水?
这丫头又玩什么?
慕惊鸿还是把热水端到了她的面前,谁知,她竟一把接过,想也不想地就顺着张开的嘴巴灌了进去。
“喂,你疯了!”慕惊鸿一把夺过来,这热水喝下去,可是会烫伤的,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凌剪瞳眉头紧锁,紧闭的双眼再次打开时,两行泪就这样流了下来,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你……你哭了?”慕惊鸿试探性地一问。
凌剪瞳一擦脸颊,以一种无知的眼神看着慕惊鸿,光明正大道:“你眼瞎啊,姑奶奶从生下来就哭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哭过,我这明明就是被热水给烫的,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不懂别瞎说。”
凌剪瞳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那嘴巴咄咄逼人,可慕惊鸿清楚看到凌剪瞳通红的双眼深处是一种名为悲恸的东西。
她,是不想承认吧?
慕惊鸿突然有点心疼眼前的女子,他颔首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伸手拿出了一瓶嫩绿色的药膏。
凌剪瞳耸了耸鼻子,声音有点喑哑:“慕惊鸿,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这丫头想的真多。
慕惊鸿没有再接凌剪瞳的话,而是将她的脸往那边扭了一下,指腹擦上药膏,便轻柔地抹在她肿起来的左脸颊上。
这种感觉很舒服,清清凉凉的,就像是冰块贴在脸上的感觉,本来残有的疼痛感消减了不少。
凌剪瞳余光瞥着近在咫尺的慕惊鸿,他长得真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这么近看去,连毛孔都看不到,果然上天对人还是有区别对待的。
他的模样很认真,眉头微微蹙着,隐约间竟有一丝男人的味道。
虽然,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小白脸,靠女人吃饭的。
其实,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凌剪瞳正想着,慕惊鸿却开口了:“二哥已经去过刑部检查过宋元的尸体,他发现,在宋元的颈后有一根银针,之前你捅向宋元大腿那一刀并不致命,这银针上有残留的毒液,很有可能,宋元是被人在不经意间被人射进银针而毒发身亡的。”
“我就说嘛,我捅人刀子都是有数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把人弄死,你们调查清楚这栽赃给我小人是谁了吗?”凌剪瞳正过脸,着急地问道。
慕惊鸿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歪到一旁,语气平淡地回道:“是幽冥谷。”